011 来历（2 / 2）

“你能不能尊重一点。”伊琳娜气鼓鼓地挥舞粉拳示威，威胁程度大致相当于厄索斯的一滩口水，伊果好奇这龙女居然和凶残的佣兵们是同一个物种。

“某些人类贵族可能对龙裔有特殊的癖好，尤其是伊琳娜这样还保留着大部分人类容貌的少女。”提莉的解释让伊琳娜一阵恶寒，她一直以为自己被抓去是因为父亲。

老桑冷哼一声，略显愤怒：“所以说他们胆大包天，且愚蠢十足。幸好我加入了这个佣兵团，不然真的不知道......”

“为什么？”伊果的怒火比老桑来得更加猛烈，“这件事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管你卖鸡还是卖狗，你们为什么要屠杀我们村子！？”

“我不知道。”老桑回他。

伊果突然把剑拔了出来，指着老桑质问：“你是他们的一员。别扯屁话。”

提莉和伊琳娜显然都有些惊慌，但老桑神色如常：“我还以为你能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孩子。”

他娓娓道来：“往前二十年，我是龙眼家族的一名护卫。家主的贴身护卫。我看着伊琳娜小姐出生，成长。她六岁那年，我在决斗中输给了一个后生。我老了，被淘汰了。”

海妖的全身都覆盖着鳞甲，伊果并没有办法判断他的年纪。

“看鳞片，”老桑似乎看透伊果的心，顶着剑锋解释，“对终生好斗野蛮的龙裔来说，活得越久，崩裂损坏的鳞片就越多，而龙鳞，是很难再生的。”

他接着道：“丢掉工作后，我跑到帝国边境的龙息镇，以打猎维持生计。就在一个月前，龙息镇的毒鳞佣兵团因成员损耗高价招募战士。”

“也许是想试试自己这把老骨头提不提的动刀，我就加入了。没想到，我佣兵生涯的第一个任务居然是贩卖龙裔，目标还是伊琳娜小姐。”

“厄索斯不会把任务的细节一一告诉我这个新成员，所以，我确实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屠村，”老桑耸耸肩，“也许只是他们来了兴致。”

这无疑是一个令人作呕的理由。伊果把剑收回，转过身去用失去拇指的手狠敲石壁，痛骂道：“这群畜生！畜生！”

伊琳娜瞧见少年眼角的泪滴，想象自己的父亲与家人被屠杀后的光景，一时间竟有些心痛。她大概能理解那些无端的敌意了。

老桑无言地端详会伊果，随后转头问提莉：“到你了，精灵女士。如果我没记错，绝大部分精灵一生都安居在翡翠之痕，为什么会跑到这里？”

“安居这词....并不恰当，你知道，前任精灵王刚刚过世，”精灵神色扭捏，似乎不愿谈论自己的身世，“总之，那引发了一些震动，我的家族受到波及，所以我逃了出来，翻过龙脊山脉，恰巧被你们抓住.......”

“他们，提莉女士，是他们，”老桑指正，“从发现厄索斯贩卖伊琳娜小姐开始，我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配合他们演戏。”

“对，我算是他们的‘意外收获’。”提莉说完这句话后，就不再开口。

老桑察觉到她避讳的意思，没再追问，转而对沉浸在悲痛中的伊果说：“到你了，孩子。”

伊果背对着老桑，冷言相对：“需要我讲一遍你们是怎么砍下我朋友的头颅的吗？”

“是他们，”老桑强调，“没必要，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杀死吉哈的。”

他上下打量少年的盔甲和武器：“也许你想法子从哪偷来了装备，但你真的知道怎么用剑吗？你才多大，十五？”

“也许他是剑术天才。”伊琳娜进入“听故事”的姿态，双手环抱膝盖，猜测道。

“很合理，神明为你关上了一扇门，也许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提莉点头评价。

但伊果没有作声，一直等到背后叽叽喳喳的吵闹停止。

良久，他开口：“因为我是神选者。”

伊琳娜没有憋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这真是个....意想不到的答案，”老桑说，“但这是不可能的。”

伊果看着眼前的一幕，想起父亲因这些“胡言乱语”而在自己头上锤出的肿包，心里混杂着悲伤与无奈：“我也不想跟你们坦白，你们根本不会相信一个杀猪的农夫能获得神的启示。你们都一样。”

“和你的身份无关，伊果，”提莉对他说，“你果然完全不了解历史。”

“这和历史有什么关系？你没必要一直用学识来嘲讽我，那会让你更加更高贵吗？”伊果问他。

“我没有嘲讽你，”提莉皱眉，说道，“静默纪元以后，奥德大陆就再也没有生灵听闻过神谕亦或是见证过神迹了。”

“所有的信徒，都失去了他们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