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两小儿辩犬（1 / 2）

女医师放下木板优雅转身，让古默联想拳击擂台上的女郎。

古默盯着布帘上不断变淡的婀娜倩影，直至彻底消失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身边薛辟也叹气道：“可惜啊可惜，医者难自医，烟大夫也治不好自己的嗓子。”

古默道：“她是哑巴？”薛辟撇过头，似是鄙夷古默用这种直白语言形容医者仁心的曼妙女子。

呵，虚伪。

古默低头看向雪儿：“小雪儿，你的主人好像动心了。据我所知，男人有女人后就没空陪小狗玩喽。”

灵性十足的猎犬本就情绪低落，不时幽怨地撇两眼薛辟，此时得到古默帮声，更是像个小媳妇似的蜷成一团，可怜巴巴看向薛辟，喉咙里发出既委屈又不忿的呼噜声，若不给她个交代，只怕薛辟吃不了好果子。

“我可以解释……”

丢下手忙脚乱的薛辟，古默俯身钻入布帘，快步追上烟大夫。

女人只管快步快行，对古默不闻也不顾。

医馆为了防风，长廊绕了几匝，中庭有一片不大但精致的花圃，几只小鸟停在雕花窗棂的空隙间，有人过来也不躲。古默对这里也算熟络，伸出手指蹭蹭鸟头，小鸟也用尖喙啄了下指心，引得烟大夫稍稍侧目。

开这家医馆的医师姓鲁，是个年近六十的老头，女儿外嫁，儿子参军当军医，却不幸牺牲，只有名十五六岁的孙女鲁小鸟陪伴左右。上次爷孙俩进山采药碰见了山贼，就是古默出手救下的。

掀开两片厚重的棉帘进入内堂。屋内用屏风隔开六架病床，不过暂时只躺着两人，其中一人便是重伤的王甫昶，另一人裹着厚毯子，认不出模样。

见到古默，鲁小鸟喜形于色：“古大哥，您怎么来了！”鲁小鸟容貌不算漂亮，但身材匀称健康，或许是经常照顾病人的缘故，气质温柔，有一种令人亲近的和善感。

古默笑道：“我是不能来吗。”

说着移步到王甫昶病榻前，男人身上衣物被剪去，全身上下大创口就有十数处，之前奔波逃窜根本无暇处理，昨日在客栈中见面时，古默都能隐约闻到伤口溃烂的臭味儿。

不过，眼下王甫昶的伤情明显好转，几处创口缝合整齐，发炎感染的情况减轻许多。尽管仍在昏迷，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下来，神情平静、呼吸均匀。

古默可以肯定，鲁老头爷孙是没这本事的。

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和地球上古代相差无几，小病硬撑、大病看天，可能因为武者的缘故，外科水平有所提升，但是感染、肿瘤等内科还是那样。

当然，前提要排除武林门派。

人家有种种超越科学的超自然力量，医疗水平超出俗世一大截，断肢续接、器官移植都有成熟的案例。

只不过和武功一样，大门派所掌握的高端医疗技术不会分享出去。

烟大夫并没有在王甫昶身前驻足，他伤势虽重，但凭着气血浑厚，花些时日静养就能恢复。相比之下，另一人的伤势就重得许多。

那人骨瘦如柴，一看就知道是穷苦人家，身上裹着厚厚的棉毯，昏迷身子也抖如筛糠。面部被冻得浮肿，鼻子已经掉了下来，只有两个窟窿，看上去又可怜又可怕。从棉毯下露出的双手双脚被涂上了一层黑色的药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鲁小鸟叹了口气，气愤又无奈道：“那姓许的真不是东西，就算是奴隶大不了也就杀掉，十八年后又是条好汉，干嘛这么折磨人呢，把人家扔进冰窖冻坏手脚，再丢街上等着野狗分食……唉。”

闻此言，古默也猜到了个大概。大魏律法是承认奴隶制的，奴隶是主人的财产，就连生命都能被主人定夺。这人大概就是许老板家的奴隶，不知犯了谁的霉头遭此酷刑。

入乡随俗，古默没有帮奴隶出头的欲望，同情地瞥了眼伤者，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注意力又回到烟大夫身上。

烟大夫绝非本地人，她这身医术在三溪镇不出月余就能被供作活菩萨，古默怎会不认识？

说起来，三溪镇最近还真是群英荟萃、人才辈出呢。

莫不是老天爷看他们一年过的太太平平，打算年底帮忙冲刺一波业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