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许老板（1 / 2）

许府大宅，灯火通明。

华丽的主建筑群间藏着一栋不起眼的小木屋，看似是下人呆的地方。

屋子里摆设质朴的出奇，一张床，一张桌，几把椅子，一扇屏风，就是全部。

许老板正在这间屋子里煮茶。

这是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他的眼神里还保留着当年白手起家时的狠辣与锐气，多年的养尊处优只是掩饰了这份气质，也让他更加捉摸不透和危险。

与许老板正对而坐的是一名垂垂老矣的老翁，他一只眼已经昏黄，另一只眼布满白翳，腰背已经直不起，哪怕坐着都得双手扶着一只竹竿。

老翁身上带着浓浓的鱼腥味，脚边还有一只竹编的鱼篓，里面的鱼很是新鲜，不停地扑棱。

许老板拾起茶炉上的水壶，先给钓翁斟上一杯，再给自己斟上一杯，最后将壶中剩余的沸水全部泼出。

“啊！”跪在地上的潘昌发出一声惨叫，脸皮被灼出水泡，即便双手并无束缚也不敢反抗，只是低着头默默忍受痛苦。

许老板道：“疼吗？”

潘昌牙齿都快咬碎：“不疼。”

许老板淡淡道：“不疼就抬起头。”

潘昌颤颤巍巍抬起头，一只大手猛然抓住他的头发，牢牢箍住脑袋，腾着热气的杯口凑到左眼前。

“不要啊老板！我没想到狂刀帮的人会出现在这儿啊！老板，再给我次机会，给我次机会啊！……啊！”

许老板的手比想象中的有力，无论潘昌怎么挣扎都分毫不动，将茶盏中的开水慢慢泼洒在左眼中。

凄厉绝伦的哀嚎中，许老板冷酷若霜的面容不为所动，看不出愤怒，也看不出快乐。

“还疼吗？”

潘昌哑着嗓子嚎啕道：“疼！”

许老板收回手：“知道疼就好。”潘昌立刻捂着左眼匍匐在地哀嚎。

“狂刀帮的人都没出手，一个六扇门的捕快就把你干倒了，现在连疼不疼都不清楚，我还真当你傻了。”

许老板叹息，眼神中至始至终都没有愤怒，他只是失望。

摩挲着茶盏杯口，许老板扭头斜视拄着竹竿的钓翁：“钓翁，你怎么看？”

“小老儿眼瞎了，看不见。”钓翁沙哑着嗓道，“不妨派出谭霸龙，让他替老爷您瞧瞧。”

许老板手下三大打手，谭霸龙武功最高，善用一十八路谭家腿；钱三娘其次，蝴蝶双刀醉人夺命；潘昌……现在已经废了。

许老板“呵”了一声，挥臂搅起衣袖，伸出二指戳向钓叟双目，手指隔着眼睑微微按压眼珠，老叟也不躲闪，僵坐在原位。

“你眼是瞎了，好在我的没瞎。昨夜你和那捕快交手，没占到便宜。”许老板说完又是失望地一叹气，恨铁不成钢道，“屁大点地方的小捕快能有多大本事？你们连他都解决不了，哪来的脸混江湖。”

钓叟淡然道：“试探而已。”

“嘘。”许老板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侧过耳似是在倾听什么，用气流低声道，“听到没？”

“老叟没听到声音。”

许老板正过身子，眼神冰冷：“你真的太老了，连有人说谎都听不出来。”

钓叟漠然。

“我能容你知晓内情，也能容她知晓，但是呢，最多只能有一个人，不然就显得我胸怀太宽阔了。老实说，与其和你这么个老家伙合作，还不如那漂亮的女哑巴……我还没玩过哑巴呢，哈哈哈！”许老板起身负手离开，“三日后再次打捞，到时候别让我为难。”

许老板走的不快，钓叟白翳的瞎眼紧紧盯着他的后背，手中竹竿只要一抖，银丝就能缠住这个自大、充满铜臭味的商人……吗？

直到许老板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钓叟都未出手，良久后，钓叟俯身从鱼篓中抓起一条还在蹦跶的鱼，慢慢塞进嘴里，腥臭的鱼血喷涌而出，填满干裂嘴唇上的沟壑，滴滴答答落在桌面。

……

夜幕下，昨夜和钓叟初次交手处。

今天值班的时候古默就出来逛过一次，这里已经看不出任何异样，在青石板砖间也找不到血迹碎肉，看来是有人帮他“打扫”过了。

不过也好，作为六扇门捕快，古默某些方面还真没有江湖人自由。杀了人就得写报告，万一不小心打坏别人家的财物，甚至波及到他人生命危险，还要涉及保险理赔——没错，大魏的保险业已经萌芽。

现如今，古默正抱着秋秋，充满期待地跟小狐狸窃窃私语：“秋秋，加油，我相信你能的。”

小狐狸只是虚着眼望他，良久后才不情不愿、装模作样地歪歪脑袋，朝着空气嗅嗅。

作为一名狐妖，白秋秋当然有灵敏的嗅觉，但……这不太掉价了吗？

她可不愿意自降身份。

古默不信邪，狐狸也是犬科动物啊，按理说嗅觉也挺灵敏的，否则怎么在野外捕食？

狗能被训练成猎犬，狐狸怎么不能被训成猎狐？

要知道，古默从小就立志成为一名神奇宝贝训练师啊！

古默转过头叹气，余光观察着小狐狸：“欸，看来只能找薛辟，让雪儿来帮忙喽。”

哈？找那头还未开灵智的凡犬帮忙？

白秋秋的斗志一下子就上来了，旋即意识到自己中了这个男人一点都不高明的激将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