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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从来不知道薛清茵喜欢他一样。

薛清茵点头。

宣王问:“喜欢什么?”

薛清茵一下傻了眼。

这还得答出来吗?

她开始绞尽脑汁。

该怎么答合适呢?

一番思来想去。

她也没多少脑汁可绞的。

薛清茵当时就选择了坦白:“我不喜欢魏王,很不喜欢。但若被他缠上,纵使我父亲官拜户部侍郎又如何?我和薛家都不能忤逆一位王爷。那时我便想,若要嫁,也该嫁给宣王殿下更好。”

这才是顺理成章的常人的想法。

宣王心底倒谈不上如何的失望。

相反,他再不用想她对他的喜欢,来得太过突然,突然得以至于让他疑心,她是否另有所图。

“宣王殿下处处都比他好。”薛清茵接着道。

也不算拍马屁吧,她想。这是事实!

“哪里好?”宣王蓦地问。问得一本正经。

薛清茵呆了下,开始数:“嗯……殿下长得比他好看。“

宣王的目光一瞬间有了变化。

薛清茵还在往下数:“嗯,性情也比他好。”

这还是头一回有人说他性情好。宣王不动声色地心道。

“人品自是也不必说的,而且我生来便更倾慕在战场上立下赫赫军功的人物。”

薛清茵心道,过去比较狂野的时候,还曾偷偷躲被窝里看过热辣制*服文。

可惜这个时代的制*服是指望不上了。

盔甲硌人啊。

啊呸呸,她这会儿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总之什么都是好的。”薛清茵说出了一句自认圆满的结语,也顺便把自己脑子里那些念头全按死了。

宣王半晌没有说话。

薛清茵这一下心就悬了。

难道是我太过坦荡,让宣王觉得我是个极功利的人?于是打算不娶啦?

“若是你根本不识得本王,你又要如何解决魏王这桩事?”宣王的声音再响起。

“无妨,我会想法子认识殿下的。我先前都想过了,若殿下瞧不上我,我便只好使出浑身解数来勾引殿下了。好在殿下千仞无枝、握瑾怀瑜,就这样解了我的大麻烦。”

……使出浑身解数勾引他?

一瞬间,宣王觉得自己仿佛好像错失了什么。

不知不觉已经说了许多话,薛清茵问:“殿下还有什么话要吩咐吗?”

她一边说着,足尖都抵住了车厢门口。

显然是想着要下马车了。

“几日后会有圣旨下来。”宣王轻描淡写。

几日后?

薛清茵动作一顿,心头有些疑惑。

为何柳氏女、乔氏女二人,都是宫宴第二日便得了圣旨?

是因为……

薛清茵不由低声问:“陛下不喜我做殿下的侧妃?”

宣王淡淡道:“父皇希望卢氏女做宣王府的正妃。”

薛清茵咋舌。

她就说嘛。

那日明明皇帝特地将卢氏女叫出来问了话,很明显就是选中了她的意思。

哪怕皇帝的儿子,也不能轻易忤逆皇帝的意思吧?

她微微皱起脸,托腮轻声叹道:“那怕是麻烦了。”

难得瞧见她发愁的模样,宣王不由多看了两眼。

他道:“你只管等几日后。”

薛清茵歪头看他。

几日便能解决好吗?这样厉害的?

因马车在许家门口实在停了太久,却久久不见马车上的人下来。

许家的下人实在是绷不住了,走上前去,低声道:“是表姑娘回来了吗?”

薛清茵转头应声:“是。”

下人重重松了口气,又问:“表姑娘,是出什么事了吗?”

“去吧。”宣王对薛清茵道。

薛清茵点着头,掀起帘子走下去。

那下人见到她的面,一颗心终于稳稳落地。

“表姑娘这一去,一个人也没有带,实在叫小人担忧。”下人说着,眼底止不住地透出好奇,“方才似是有位贵人来找表姑娘,不知那位贵人是?”

薛清茵懒声道:“你既知晓他是贵人,还问那么多作什么?”

“是是,小人僭越了。”下人脸上的笑容反而更盛了,心道那贵人来头一定不小!表姑娘果然是有本事的!

薛清茵回到了辛夷阁。

辛夷阁中还是不见薛夫人的身影,想必还在和许家人“叙旧”呢。

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便又倚倒在了先前那张榻上。

翻了个身,薛清茵还是没什么实感。与宣王在马车上的一番对话,仿佛做梦一般。

哎,怎么就这样轻飘飘的,三言两语的,便定下来了呢?

“大姑娘。”丫鬟知书的声音响起。

薛清茵差点被她吓得从榻上掉下去。

知书将手中的碟子放在案几上,低声道:“二房送来的。”

薛清茵一瞧,上头呈的净是些樱桃、柑橘一类的昂贵水果。不错,因为难储存,还有产地限制的原因,这些水果在如今的大梁朝称得上是珍稀之物。

家底若是薄了,压根吃不起。

如此也可见许家现在的确是花了心思在讨好她。

“大姑娘,此事……是不是应当……还是派人去告知大公子一声?”知书终于说出了她的真实目的。

她是被大公子派到大姑娘身边的。

大姑娘撒起泼来,大公子都无奈。所以,她还真怕触怒了薛清茵。

“去吧。”薛清茵道。

“嗯?”知书没想到她应答得这么快,一时全然没能反应过来。

“去啊。”薛清茵懒洋洋地又重复了一遍,“不过今日你先不要走了。明日,你先去东市上,寻一家打出‘荀’字号的铺子。将那老板引到庄子上去,请他为庄子上做菜。等他报了价钱,你再回来和我说就是。或者请大哥把关也行。”

反正不用白不用。

如今账本、钥匙、印章都在她手中,现在用贺松宁那聪明的大脑来为自己做贡献,那叫纯属白嫖。

知书已经听呆了。

“大姑娘……说什么?”她恍惚地问。

薛清茵不快地皱眉:“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知书回过神:“不,不用了。听大姑娘的,我明日再去庄子上见大公子。”

薛清茵应了声“嗯”,便倚在那里吃自己的樱桃去了。

知书犹豫片刻,便蹲坐在薛清茵的脚边,开始给她剥橘子,免得脏了薛清茵的手。

薛清茵心道,瞧瞧,多好。

贺松宁出钱雇人,她只管享受。

夜深,薛夫人终于回来了。

她显得有些疲累,但眉眼却是光彩熠熠的。

“晚间怎么不见你来用饭?下人说你出去了?”薛夫人问她。

薛清茵含糊过去了:“就是些生意上的事,我去瞧了瞧。”

谁知道几日后那圣旨究竟下不下得来,还是不要让别人知晓了。

薛夫人点点头,也不多问。

母女二人洗漱后,便难得睡在了一张床上。

“我从来没想过带着你回娘家住,出嫁女长住娘家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家中的兄嫂也不会高兴。没想到……”薛夫人长长吐出一口气,“来到这里,我从未这样的畅快轻松过!”

“只是……”薛夫人话音一转,“这样借国公府的名头,不怕不好吗?”

薛清茵这回老老实实地答道:“阿娘,我对国公府有用,其实国公府巴不得我借他们的名头呢。这样方才能将我们之间的关系捆得更加紧密。”

薛夫人一怔,久久不语。

薛清茵翻了个身,才看见了薛夫人面上的一点泪痕。

“阿娘……为何哭了?”

“如今的清茵变得很聪明了,但阿娘……更宁愿自己是个厉害的,能护住你这辈子无忧无虑,不必去知晓这人性种种。”薛夫人哽咽道。

薛清茵一把抱住了她。

这样够了,已经够了。

她穿书以后最快活的事,那便是让她拥有了从未得到过的母爱。

第二日睡醒起来,贴身丫鬟弄夏给她梳头,苦着脸道:“还是王妈妈梳得好。”

薛清茵倒是不怎么在意,就这样去了前厅。

而许家其他人听闻薛夫人回来住,连忙也往家赶,到这会儿才算真正聚齐。

“表姑娘来了。”有人高声道。

桂氏快步迎上去:“舅妈的好茵茵,今日也是光彩照人,呃。”桂氏口中夸赞的话瞬间卡住了。

她看着薛清茵今日松垮的发髻,呆了下。

薛清茵却不管她表情如何,一阵香风带过,薛清茵来到了厅堂中央。

在薛夫人的指引下,她拜见了大舅、三舅、小舅舅……最后薛清茵一个也没记住。

“清茵,这是你大表哥,二表哥,三表哥……”桂氏又连忙将她招呼过去。

这下薛清茵是彻底陷入脸盲了。

不过若是走在大街上,她应当是能认出他们来的。

许家的男人都生得瘦弱,但他们娶的媳妇却多是膀大腰圆好生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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