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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佑宁微微垂眸,反问道:“不知三殿下对楚南王府是什么看法?”

张嘉忠笑着说道:“楚南自然该由楚南王府掌管。”

秦佑宁闻言说道:“父亲也曾提过,皇后所出才是正统。”

如今推翻前朝不过十几年,说正统着实可笑,可是两个人的意思已经很明白。

张嘉忠心中大喜。

秦佑宁说道:“只是你我二人,说这番也是无用,我弟弟自幼崇拜三皇子的文采,不知可否让三皇子以书信的方式指点一二?”

话中虽然说的是弟弟,可是实际是告诉张嘉忠可以让三皇子直接和楚南王府通信。

张嘉忠犹豫了下说道:“三皇子在宫中,怕是书信来不往不易,我家中长子自幼陪着三皇子念书……”

秦佑宁说道:“可。”

张嘉忠当即说道:“那六皇子舅舅想要毒杀二公子,如今虽然被发现,可是二公子身体抱恙不适合远行,只好留二公子休养,等好些了再送回楚南。”

这是在对口供。

秦佑宁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劳天使担忧了。”

张嘉忠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在押解犯人回京的途中遇到劫匪,损失惨重就连六皇子的舅舅也惨死劫匪手中。”

秦佑宁闻言说道:“在前方的余压山上,有一处匪患一直为非作歹,若是天使能帮着百姓解决,也是大功德一件了。”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两人已经把事情商量妥当,这计谋自然有许多缺陷和不足,可那又如何,就像是秦佑宁和张嘉忠说过的,只有活下来的人才能说话。

张嘉忠记了下来,说道:“那我去安排下,不知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不知不觉中,张嘉忠对待秦佑宁已经完全变了个态度。

秦佑宁哪里还有昨日所见的狠厉,她因为大病初愈脸色还有些苍白,瞧着竟然有些楚楚可怜:“我第一次出远门,又是去那样陌生的地方心中惶惶不安,这一路都要倚仗天使了。”

张嘉忠看着秦佑宁的模样,心中阵阵发寒,而且按照秦佑宁的意思,剩下的事情都交由他善后,难道秦佑宁就不怕自己留下一些证据,等到时候在皇帝面前告发,把所有事情都推到楚南王府身上?

不过很快张嘉忠就收敛了心中的想法,说到底他们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作为皇后的族兄,张嘉忠还是知道一些内情的,如果皇帝真的有把握能战胜楚南王府,也不至于等到楚南王死才敢下令让楚南王府的子嗣入京了。

如今能和楚南王府合作,对于皇后而言绝对利大于弊,至于之后的事情那就等三皇子登基后再说,毕竟眼前对三皇子威胁最大的是他的兄弟,而非楚南王府,如果三皇子不能登基,那也没以后可谈了。

张嘉忠又说了几句后就先离开了,不过暗中派了心腹回京告知家中这番变故,让家中提前做好准备,特别是皇后娘娘那里,对待秦佑宁的态度一定要小心谨慎些,从秦佑宁的行事作风来看,怕是楚南王府那边早有准备了。

驿站虽然建在城中,可周围并无百姓居住,如此一来善后的事情倒也简单了许多。

秦佑宁离开那日,才又见到了驿站的官员,这官员明显被张嘉忠收买,就算如此在看见秦佑宁一行人的时候,也下意识地缩了下身子根本不敢抬头,秦佑宁也不在意,只是看了身边侍女一眼,就先上了马车。

侍女从荷包中取了银子,当着众人面给了那驿官,说道:“姑娘这两日休息的极好,这是赏你的。”

驿官双手捧着银子,说道:“多、多谢姑娘赏赐。”

等所有马车离开后,驿官双腿一软就要摔倒在地,多亏小厮机灵把他扶着,他气息虚弱地说道:“我、我们回去,不对。”想到之前驿站血流成河的模样,他现在可不敢回去,“回家,你们扶我回家。”

就在此时,张嘉忠的亲信忽然骑马回来,他也没有下马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驿官等人,见驿官等人被吓得脸色苍白,又威胁了几句这才离开,他还要联系一下投靠三皇子的官员进行最后的善后。

只是张嘉忠的亲信并不知道,在他离开没多久,一直在驿官身边的小厮就去酒楼点了一桌菜,等第二天酒楼厨房的一个帮厨就因家中有事请假出城了。

出城后,行进的速度就加快了许多,毕竟他们还带了不少的尸体,京中来的这些禁卫军都没真正上过战场,甚至有些还是第一次杀人,他们心中的压力极大,根本没有心思休息。

楚南王府的侍卫在请示过秦佑宁后,对此也没有意见,只是沉默地护卫着秦佑宁的马车。

马车中,秦佑宁在心中算着时间,如果不出差错,那暗信应比二哥先一步送回家中,这会二哥应该看完她留的信了,只要想到二哥又气又担心却无可奈何的模样,秦佑宁嘴角不自觉翘起,她绝不会让二哥再变成上辈子那般死气沉沉的模样了。

张嘉忠对于这次“剿匪”的事情格外上心,甚至还想请楚南王府的侍卫帮忙,不过被秦佑宁一口拒绝了,他对此也不敢多言。

因为驿站的事情,那些还活着的禁卫军从心底都着对秦佑宁的恐惧,自然不敢升起丝毫怨怼,只能把这些情绪都记在了张嘉忠的身上。

第005章 直接入宫

这伙山匪人数并不算少,而且他们熟悉地形,哪怕禁卫军的装备更加精良又是以多打少,也折了半数的人才把那些山匪剿灭。

张嘉忠和他的亲信并没有参与这次的剿匪,而是留在了秦佑宁他们临时休息的地方,直到结束确定没有危险后,他才带着亲信离开,去重新布置现场,把六皇子舅舅等人的尸体抬了上去,除此之外张嘉忠还让人去请了附近衙门的官员过来。

这一行为很令楚南王府的侍卫看不起,毕竟他们抵御外敌的时候,楚将军他们都是身先士卒的。

就连秦佑宁的侍女私下都忍不住说道:“如今朝廷的将领都是这般了吗?”

秦佑宁命令扎营的地点离山匪并不远,她还安排了人盯着随时汇报张嘉忠的情况,闻言笑了下,她上辈子可见过比这更荒唐的事情,只是这些话还不能说:“说不定他要上去指挥,死伤会更惨重。”

侍女一时无言。

秦佑宁吩咐道:“让人去救助伤员,注意那些官员神色的变化。”

侍女恭声应下,当即出去安排了。

刚死和死了几天的尸体自然是不一样的,秦佑宁会提出这样的建议,更多的是为了确定投靠三皇子的官员和可拉拢的人,毕竟这里离楚南并不远,还是楚南到京城的必经之路。

因为禁卫军伤亡惨重,又牵扯到了六皇子舅舅的死,张嘉忠也要给皇帝上折子,短时间内他们倒是没办法继续赶路了。

秦佑宁一行人被安排入城休整,有不少官员拜访,秦佑宁以守孝为由,一个都没有见,这倒是张嘉忠更看不懂了,他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秦佑宁想要做什么了。

只是比朝廷来得更快的是楚南王府的人,和京城相比,这里本就离楚南更近一些,张嘉忠算了算时间应该是秦睿回到楚南后,秦父的人就日夜兼程赶了过来。

秦父的人先去见了秦佑宁,一个时辰后又来见了张嘉忠,这次来的是一个有着八字胡满身书卷气自称姓黄的中年男人,见到张嘉忠就主动提起和皇后一脉合作的事情,言语间倒是让利颇多,让张嘉忠心中又惊又喜,却又起了疑心。

黄先生对上张嘉忠怀疑的眼神,神态自若只是话锋一转,说道:“从楚南到京城路途遥远,如今又遇到这样危险的事情,世子担忧姑娘的安危,只想接姑娘回楚南。”

听到黄先生的话,张嘉忠心中反而松了口气,他自以为猜到了楚南王府愿意让步的原因,同时也感觉到了楚南王府对秦佑宁的重视。

不过想来也是,一般情况下都是年长的男子做主,而秦佑宁和秦睿之间,那些侍卫明显更听从秦佑宁的话,可见秦佑宁在楚南王府的地位远在秦睿之上。

既然知道秦佑宁的重要性,张嘉忠更不愿意放她离开,虽然心中是这般想,面上却露出苦笑了下:“我也是听命行事,圣上对楚南王府多有……”他停顿了下,并没有说明,只是两人都心知肚明,“如今六皇子的舅舅被山匪所害、禁卫军死伤惨重,我还只回秦姑娘一人,怕是我都自身难保了。”

黄先生眉头微蹙,像是在衡量其中利弊。

张嘉忠继续说道:“不过现在还没回京,楚南王府若是想换一人,倒也来得及。”

言下之意就是他一定要带一人回京中,不是秦佑宁换做楚南王府其他嫡系子弟也是可以的。

黄先生叹了口气:“姑娘性子倔,我若是能说动,也不至于……既然如此,那就谈谈三皇子与楚南王府合作之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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