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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消息是要传回楚南的,只是不能直接写出来,把信写好后,秦佑宁放到信封中封号,才打开了一个小木匣,小木匣里面已经有七八封信了,她把这封信放在其中,这些信从表面看都是秦佑宁在写自己的情况和对家人里的问候思念,而真正的意思,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秦佑宁把小木匣合上,又上了锁,说道:“明日就把这些信和那些东西一起送回楚南。”

玉晴恭声应了下来。

秦佑宁问道:“楚家的情况怎么样了?”

玉晴并不知道主子为什么对楚家感兴趣,说道:“还需要一些时日。”

秦佑宁微微蹙眉,却还是点头,实在不行等到之后楚淮舟殿试结束,让人私下给他提个醒,有了防备就不至于用那样的手段来保持清醒了。

可秦佑宁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楚家,楚父正皱眉听着大夫的话,说道:“那就麻烦大夫开药了。”

楚淮舟前两日像是着了风寒,身体有些不适,只是还没过完年并没有请大夫,可是今早楚淮舟忽然当着楚父的面晕了过去,楚父才知道长子的情况,赶紧让人去请了大夫来。

大夫给楚淮舟把脉后,当即开了药,让小厮给他灌了下去,在楚父问起情况后,才说了一句,拖得有些久了,明日能退热就好,若是退不了怕是要加大药量了。

楚父让人安排了院子,让大夫先住了下来,等没有外人后,才沉着脸看向了继妻齐氏:“为什么不早些请大夫,或者直接与我说,你是怎么管家的!”

齐氏觉得委屈:“我也不知道啊。”

楚父冷眼看着齐氏,他已经问过伺候楚淮舟的人了,楚淮舟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就让管事去请大夫,最后齐氏身边的大丫环送了几颗药丸子,说过年请大夫不吉利,让楚淮舟先吃药丸子,若是还不好再说:“你把我当傻子?”

齐氏难免心虚,避开了楚父的视线说道:“我、我并不知道会这般严重,只以为是些小的不适。”

楚父很多事情不管,又因为齐氏给他生了两儿一女,齐氏的娘家也能在朝堂上助他一臂之力,就默许了不少事情,可不代表他能容忍齐氏这般对待长子,特别是长子马上要参加春闱,还有望前三甲的情况下:“若是换做你亲子,你会如此?”

齐氏当即落了泪:“老爷,我是真的不知道这般严重,而且后来小厮也没再去寻过管家。”

楚父心中不耐说道:“我知舟儿不应亲事,你心中记恨,只是我已教训过他,你如今是楚家妇,而非齐家女,舟儿的前程越好,我楚家就越好,你就越好,若是你不明白这点,就去庄子上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回来。”

齐氏吓得都不敢哭了。

楚父冷声说道:“扶你们夫人下去。”

在楚父大发雷霆的时候,楚淮舟却陷入了一个奇妙的梦境中。

那是一队在官道上急行的马车,可哪怕车队一直在日夜兼程的赶路,马车里面的人也撑不住了。

在梦中楚淮舟就是一个旁观者,他看着因为中毒被折磨的极其消瘦却依旧眉眼如画的青年,觉得熟悉却又很陌生,特别是青年身上那种温润和坦然。

“好可惜,宁宁,我看不到你口中那样美的楚南了。”

被叫宁宁的女子紧紧搂着青年,她知道青年药石无医,能支撑到现在也都是为了她,她没有说那些安慰的话,只是为青年整理了一下发:“没关系,我会把你葬在楚南最高的山上,也会给你报仇,把那些害了你的人挫骨扬灰。”

青年冰凉的手握着宁宁的,说道:“好。”

楚淮舟看着宁宁咬紧牙,双眼含泪低头轻轻抵着青年的额头:“淮舟,对不起,是我来晚了,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不会错过我们约定的时间,一定会把你带回楚南。”

青年对着女子露出一个笑容,他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遗憾而眷恋地看着那女子,最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楚淮舟明明就在两个人旁边,可是谁也看不到他,他沉默地看着那个死去的青年,他知道那个青年想要说什么,更知道那个青年的愿望,因为那个青年就是他,或者说是以后的他。

青年想要活下去,想要和宁宁一起走遍大江南北去看各种山河美景。

只是他撑不下去了,他知道自己应该知足,死前还有宁宁相伴,可是他放心不下,他想告诉宁宁不要伤心,他会一直一直在地下等着,不要急着来找他,要好好的活下去。

楚淮舟替青年说出了最后的愿望:“宁宁,愿你万事顺遂,皆得所愿,平安喜乐,一生无忧。”

可惜没有人能听见,他也什么都做不了,什么没有办法去搂着那个女子,擦去她的眼泪,他看着“楚淮舟”的一生,看着“他”和一个少女相知相恋最后死在少女的怀中。

看着他的宁宁披甲上阵,看着宁宁带兵攻入京城,为自己报仇,最后看着宁宁因旧伤复发而亡,和他合葬。

楚淮舟醒来的时候,一时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他有些呆愣地看着床幔,许久才把手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他这一动,倒是让旁边的书童醒了过来。

书童有些惊喜地说道:“少爷您醒了,我这就去叫老爷和大夫来。”

楚淮舟听见了书童的声音,却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话中的意思,死之前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好像还残存在他的身体里,不是害怕死亡,是不甘心也不舍得,他想要一辈子陪着他的姑娘,想要让他的姑娘永远开心的。

可是听到楚父的声音时,楚淮舟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哪怕浑身酸软无力,他也直接坐了起来,看向了楚父。

楚父皱眉说道:“赶紧躺下,你身体还没好。”

楚淮舟看了楚父许久,在楚父疑惑地视线中,才缓缓低下头,虚弱地说道:“我还以为父亲是想让我死呢。”

楚父一听,神色就有些难看,他以为楚淮舟是为了请大夫的事情,强压着火气说道:“我并不知道你病了的事情,我已经斥责过你继母,你是我长子,我为何想你死?”

第026章 太元帝失算

第二十六章

楚淮舟很想现在就去见秦佑宁,可是他知道不行,现在的他和秦佑宁素不相识,不说秦佑宁如今的处境,就是易地而处换做是他自己,如果有一名女子忽然来告诉自己梦中看到的那些,他都觉得对方是疯傻了。

而且没有那些相处和记忆,根本不可能有感情的。

楚淮舟这会正躺在床上,他已经退了热,只是身体还很虚弱无力,他想着秦佑宁、想着自己的春闱、想着之后会发生的事情,却不愿意去想自己的父亲,许久他才用手遮住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他现在要做的是好好思考一下科举的事情。

他上辈子能中状元,这辈子自然也能,只是之后的事情他需要好好思考一下,怎么能用最快的速度帮到楚南王府,还有避开家中的算计。

太元帝已经知道外面的传言,他心中暗恨觉得此事必定是张皇后或者赵嫔所为,可是却查不到任何证据,他甚至怀疑于公公暗中投靠了谁,私下让另外的亲信去查,可是查出来的结果还不如于公公详细,如此一来太元帝对于公公放下了心,却又觉得宫中也不安全,让于公公又把身边伺候的人梳理了一遍。

这一次甚至无需确实的证据,只要可疑之人都被调离,太元帝又亲自看了名单后,选了一些宫人补充进来。

因为七皇子的事情,贤妃哪怕再不甘心,也只能交出刚到手的宫权,当初太元帝让四妃协助皇后管理后宫,按道理来说四妃应该是平起平坐的,可因为贤妃育有皇子,其她三妃在面对贤妃的时候都会让步,让贤妃第一次尝试了掌权的感觉。

如果从未有过倒还能忍得住,可是当一个人感受过权利后,再让她重归平凡,着实有些为难她了。

太元帝不愿意看到后宫中皇后一家独大,他犹豫了下就让于公公选了几套华贵的首饰和料子送到赵嫔那里:“再把我私库中的羊脂白玉的如意送过去,和赵嫔说我晚上陪她用膳。”

于公公恭声应下,当即选了首饰和料子,先让太元帝过目后,才亲自带人送去。

在后宫之中没有秘密,特别是太元帝也没有藏着掖着,张皇后很快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可是和以往的嫉妒、愤怒不同,她闻言只是笑了下,用剪刀亲手剪了一朵宫人刚送来开得正盛的花,说道:“插到窗边的瓶中。”

如今天寒地冻的,哪怕是宫中开的这样鲜艳的花也不多,都是那些宫人辛辛苦苦伺候的,如果送到外面,虽不能卖个千金,也能卖个几百两银子了,可是在张皇后这里,只不过是放在瓶中的观赏之物罢了。

御膳房本就不敢怠慢赵嫔,今日更是早早让人来问赵嫔需要他们准备的菜品,赵嫔看着送来的菜单,随手扔给了贴身宫女:“让人备一些陛下喜欢的,那些鱼呀肉呀少一些,送些清爽的。”

宫女双手接过,恭声道:“是。”

另一个宫女前来问道:“主子可要提前梳妆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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