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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侧的木质地板之上,听到床上青年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均匀,汪羽那闭着的眼睛才睁开。
他尝试着小声叫了下林愿的名字,没听到青年的任何回应,这才确定青年是彻底睡熟了。
于是男人悄悄地起身,坐在床的边缘,俯身盯着林愿恬静的睡颜,手指悬空沿着林愿的眉心往下滑下去,直到滑到林愿的唇上方。
描绘着他五官的形状,眼里带着无法克制的爱意。
然后在林愿的身侧躺下,胳膊轻轻地搭在林愿的腰上,从后面将林愿抱进怀里。
睡梦中的林愿浑然不知,无意识地翻了个身,反而将整个后背暴露给身后的男人,于是男人将身子往前靠了靠,紧贴住林愿的后背。
林愿就这样整个身子完全陷入男人温热的怀抱中,或许是男人身上的温度有些高,也或许是这样紧贴的姿势让他不太舒服,睡梦中的青年发出一声抱怨的嘤咛。
“抱的可真紧呐。”天花板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男音。
汪羽余光打量了一眼天花板,随即将目光收回来:“被你吓到的人,由我来安抚,你竟然还有意见?”
男鬼化为一团青色烟雾,从天花板上飘下来,落在林愿的那一边床侧上,俯身看着侧身而眠的林愿,指尖掠过林愿的侧脸。
“离他远点,他刚睡着。”汪羽眉心皱着,盯向床侧的任舫。
“你真可笑,只敢像只贼一样,等人睡着了才偷偷在背后抱住。”任舫看着他紧扣在林愿腰肢上的手掌,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涌出莫名情绪。
“这样就够了。”汪羽说:“我不想惊醒他。”
“我现在把他叫醒怎么样?再来场白天下午茶的戏码?让他躺在你怀里被我剥开衣服弄?”任舫道。
“那时候你还能装作看不到吗?”任舫看向汪羽:“嗯?”
汪羽却不慌不忙,轻笑一声:“你是嫉妒我能实实在在的抱他怀里,而你却不能,才说这些吗?”
他知道任舫没有任何触觉,根本无法感知到抚摸拥抱的感觉,感官也和人类的不同。他并不是嫉妒自己抱着林愿,而是嫉妒自己能够有拥抱着林愿的真实感觉罢了。
任舫哑了声,盯向汪羽沉声道:“我嫉妒你?人我亲到了也抱到了,你呢?我需要嫉妒如此无能的你?”
似像是被说中一样。就连刚才在餐厅的时候一时兴起纠缠青年,也是因为看到了之前房间里林愿和汪羽聊天之后差点亲上,难忍嫉妒。但任舫却难以承认这个事实。
汪羽笑:“如果没有我,你根本没有机会再见到他,说不定要在这个深山老林里做永世的地缚灵。”
任舫彻底无言,他无力反驳汪羽的话,盯着林愿的脸庞苦笑两声,接着便从房间的门缝中飘了出去。
那男鬼飘出房间之后,汪羽便闭上了眼睛,专心把人抱在怀里,很快便睡着了。
林愿早上醒来的时候,床下的地板上已不见汪羽踪影。
走出房间下了楼,依稀听到厨房抽烟机的声响,朝厨房看去,男人果然正在厨房里忙碌做着早饭。
林愿走过去打了声招呼:“汪羽,你醒的好早,在做早饭吗?”
汪羽回过身来,给他一个微笑:“昨晚睡得很好,今天就起的早了些,你呢?昨晚睡得还好吗?”
林愿点点头:“嗯,睡得很好。”
为了坐实爱梦游的人设,林愿又补了一句:“我昨晚睡着之后应该没有再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汪羽笑了一下:“没有,放心,你睡得很安分,连翻身都很少有。”
说完后汪羽才觉得不对,如果是在床下睡他怎么会知道林愿是不是翻身了呢。
好在林愿并没觉得不对劲,冲他笑了一下便回身出去了。
汪羽便继续忙碌做早饭去了。
林愿走出厨房后,经过外面的餐厅,瞥见木质的餐台,心里又咯噔了一下,脑中闪回了昨晚餐厅里发生的画面。
昨天任舫就是在这里缠上自己的。那男鬼实在有够狡猾,在他接咖啡毫无防备的空档过来纠缠自己,他根本无力抵抗。
想到昨天发生过的事,林愿脸红红的又上前查看了下餐台,用手在昨天任舫把自己放置下来的位置上摸了摸,并没摸到什么奇怪的干涸液体之后,心里还是觉得不放心,便又拿了一旁的抹布在上面擦了好几遍。
接着又抬头,确保厨房里的汪羽并没回头看自己。
两人吃过早饭后,林愿又接了通父亲的电话,他将这两天对任舫的了解都跟林父讲了讲。
“不怕光,而且还不怕我的辟邪符、八卦镜,这男鬼功力属于极上乘的那种,怕是在那栋老宅里盘踞很久了。”林父叹息道:“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死在他手里啊。”
接着他便和林愿说:“你一定得看好了他,保护好汪羽。记得将我给你的茅山玉佩挂在身上,关键时刻可以保命。”
林愿应下来:“知道了,爸。”
林父想了想,又问:“他现身之后,有和你说过什么吗?”
林愿道:“没有。”
林父喃喃道:“没说什么吗?那他现身也没伤害你,有点难以解释。”
“那他有对你做什么吗?”林父又问。
听林父这么问,林愿立马顿住了,联想到任舫对自己做的那些事。
就算是死他也肯定是不会告诉林父的,实在是太过羞耻了。
他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有啊……就是吓唬了我。”
林父说:“那就奇了怪了。我本来还想通过他的行为和做的事推测一下他之前的经历,一般鬼执意不投胎都是有理由的,不会无故窝在人世上。”
“知道他死前的经历有助于跟他谈判,更顺利的解决这件事。”
林愿应了句“嗯”。
“汪羽呢?有没有什么异常?”林父又问。
林愿说:“没有,汪羽他人还挺好的,和客户说的不一样,他们不是说汪羽是个很孤僻乖张的人吗。”
林父说:“嗯,那就好,有什么事再联络,我这里最快明天就可以处理完了。”
下午时,寂静的别墅响起了门铃声。
汪羽在客厅坐着敲键盘码字,抬头朝别墅的门望去。
楼上的林愿也闻声从房间中走出来,身子倚在二楼的栏杆上探出头来往楼下看:“有人按门铃了?”
汪羽缓缓放下手中的电脑:“是的,我去看看是谁。”
林父还没处理完外地的法事,应该不会是他,林愿想道。
木门缓慢被汪羽打开,林愿也沿着楼梯走到一楼。
“汪羽。”门外的青年穿着宽松休闲的白色卫衣和牛仔裤,看起来年纪很轻:“给你发微信看你没回,我就亲自过来了。”
“别墅地下室有东西没拿走,我来取一下……”门外的江凡朝冷着脸的汪羽说道。
“我不常看手机的,抱歉。”汪羽身形没动,似乎并不欢迎江凡进来。
“你落了什么东西?我帮你去拿,我这里不太方便让人进……”汪羽声音冷冷淡淡的,和往常对待林愿的态度截然不同。
汪羽身后的林愿也投过来目光,和门外的江凡目光相撞。
穿过汪羽的肩膀,看到他身后林愿的一瞬间,江凡眼里流露出了一丝意外的惊喜:“林……愿?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愿也怔了下:“?”
【这位是你的大学同班同学江凡,也是这栋老宅的房东,由于当时出租房子的时候就觉得汪羽不太对劲,因此他打算过来查看一下房子的情况,怕汪羽拿来做违法的事,应付一下打发走就是了。】
经由系统的介绍后,林愿了解了江凡的身份,他冲江凡一笑:“江凡。我是汪羽的朋友,放暑假来找汪羽一起玩一段时间。”
“你也认识汪羽?”他走上前去,这让一旁的汪羽不得不让出来道,门外的江凡因此得以走进来。
江凡说:“哦,对,我是这栋房子的房东,落了点东西在地下室,今天回来拿一下。”
他的目光停留在林愿身上,十分热烈直白,明显是对林愿十分关心的模样。
这让一旁的汪羽不悦的眯起眼来。
汪羽猜的没错,江凡其实暗恋林愿很久了,两人都是同一个班上的学生,可是始终混不进一个交际圈里。他只能远远观望着林愿,却不知道该如何靠近,为此还苦恼了很久。
没想到今天竟以这样以外的方式遇见了。江凡觉得他得抓住机会。
林愿对他也是很客气的,两人聊起了学校里的事情。汪羽则礼貌性地走去厨房给二人泡茶。
茶端来后,江凡道了句谢,便又拉着林愿聊起暑期的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