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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林愿一定是想起了什么。
在接下来将近两天的独处时间内,他有把握,会让林愿记起来和他之间的更多事情。
直到林父到来,将任舫超度,这个世间也就不存在能威胁到他的人了。
愿愿理所应当就会是他一个人的了。
至于他和任舫定下的约定,汪羽本来就没想过遵守。
如果林愿记起来林愿惟身份的一切,他一定不会选择自己,而是会选择任舫。
深知这一点的汪羽一开始就没打算遵守和任舫定下的约定。
汪羽的温柔似水虽然短暂稳定下来了林愿的心神,但林愿心中却始终存在对汪羽存有怀疑。
虽然任舫可恶,对他做过很多根本没法说出口的事,但林愿却隐隐觉得,任舫和汪羽之中一定存在着某种关联。而汪羽一定早就知道任舫的存在,昨晚江凡撞鬼的事说不定就是他们一起策划的。
所以听闻江凡撞鬼的经历,汪羽反应才会那样平淡。
傍晚十二点,汪羽和林愿各自坐在床的两侧。
“没来得及拿来褥子和枕头,今天我们只能一起睡了。”汪羽看向林愿。
林愿点头:“好,睡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汪羽和林愿一起睡到床上。
男人今夜似乎有些辗转反侧,实际上是林愿睡在他身边,实在让他有些心猿意马,拿出手机想上网打发时间,却发现手机没有网络信号。
汪羽只好将手机放下。
林愿一直在等他睡着,此时见他仿佛难以入眠,便问道:“失眠了吗?”
汪羽将身子转过来:“有一点,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心里有事容易睡不着。”
林愿说:“明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汪羽笑笑说:“希望吧。”
“愿愿,我想问你一件事。”再度沉默许久后,汪羽道。
林愿侧过头来:“什么事?”
汪羽说:“你相信人有前世吗?”
林愿怔了下:“前世?”
“对,佛教讲人有六道轮回,认为每个人都是有前世的,只是在投胎之后所有的事都忘记了。”汪羽说:“听说有些恋人会不知名地互相吸引,似乎是由于前世他们本就有一段姻缘。”
林愿被他的说法吸引到:“你相信前世说?”
“为什么不相信,这意味着或许有一个命定的爱人在等着我,再续前世的姻缘,我认为这是件很浪漫的事情。”
林愿说:“我之前有看过类似的小说。”
汪羽看着他的眼眸,林愿也看着他的。
或许是汪羽的目光过于深情,林愿开始想他刚才说的话是不是包含着某种深意。
或许他在暗示,这个命定的爱人,就是自己?
林愿再度失神。
等到回过神来时,汪羽已经将台灯关了:“早点睡吧,门口贴着符,那只鬼进不来的,安心闭眼就好。”
林愿点点头:“晚安。”
两人呼吸逐渐均匀起来,各自陷入深眠状态。
第一次安心地睡在林愿身旁,连续几天高压的男人此刻也安眠了。
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青年掀开被子,蹑手蹑脚地下了地,接着走到门口。
轻轻推开门后,走到门外,微微踮脚,将门梁上的符箓摘了下来,拿进了屋里。
回到房间内,见汪羽依然是和刚才一样的姿势,林愿轻手轻脚的回到床上,将被子盖上。
他始终无法完全相信汪羽,在林父来之前,他需要再次见到任舫,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睁着眼睛等了许久,门口也没见有动静。
林愿迷迷糊糊的渐渐睡着,等到再次醒来,是感觉眼睫不断被人舔舐而被惊醒的。
接着正对上一双含笑的熟悉眼眸,林愿的困意瞬间全无,下意识便想坐起来,却惊觉双手双脚居然都不能动,抬头无助的望去,竟发现自己的手用绳子被绑在床头,脚踝则是同样的待遇。
而任舫正躺在自己头部的正上方,紧紧盯着自己的表情。
汪羽呢?
他焦急地朝任舫身侧望,看到汪羽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双眼睁着正在看向自己,见林愿醒了,叫道:“愿愿。”
林愿看他双手双脚没有被绑,但也不见他有任何动作,很是诡异。
“不用看他了,他救不了你,他被我施了法,现在全身不能动。”任舫开口道。
“还要谢谢你,愿愿,要不是你撕了符咒,我是根本进不来的。”任舫笑道。
汪羽的神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看了眼林愿,又盯向任舫。
“愿愿……你撕了符箓?”汪羽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要放那只鬼进来?
林愿静默半晌:“对不起,汪羽,我怀疑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事情有太多疑点了。”
“譬如, 你现在为什么忽然能看到他了?”他眼神朝任舫身上示意了下。
原先的时候他明明说过看不到任舫的实体的,就连任舫自己也是这么说的。他说过,由于汪羽看不到自己, 所以他根本没办法吓到汪羽。
“是他现身了我才能看到的,从来都是这样。”汪羽道:“至于其它的我并没有骗过你,从未。”
“真的么?”林愿犹豫了下:“我问你, 昨晚,江凡声称自己在房间里撞鬼之后, 慌张从房间里跑出来之后问你我在哪里,为什么你说我在走廊尽头的独立浴室?”
“更让人不解的是,随后他在浴室里便遭到了袭击。”
汪羽短暂的怔住, 接着说道:“之前确实看到你在楼下,可是我走出房间准备找你的时候,的确在独立浴室的门口看到了你的身影,我叫了你一声, 但你并没有理我……”
“可我并没有……”林愿意识到什么,回头看了一眼任舫一眼:“是你对不对?”
或许是任舫假扮成他的模样,而汪羽误会了, 这样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任舫觉得面前的情景有点可笑,同时也知道林愿现在还是更相信汪羽的话的。昨天的事分明是他和汪羽一起练手策划的,现在在汪羽的口中,他倒成了那个全然不知的无辜的人了。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做鬼就什么都是错的, 就要背下所有的锅。
刚才半晌都只是静静在一旁观望,这会儿终于开了口:“你还信他?”
“他谎话连篇, 唯一的目的就是利用信息差让我赶快被天师抓住好直接被斩灭, 好让我没机会再能接触到你。”任舫微微笑道:“这样不就没人印证他说的话的真伪了吗?”
林愿皱眉看着任舫,下意识想坐起身瞬间又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腕正被绑着, 没好气的说一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闭嘴。”
任舫虽然是个没脸皮的,但是听见林愿这样说也觉得心里闷闷的,自嘲地笑了一声:“告诉你真相反倒是我的不对了吗……”
“那你说就好了,绑着我干嘛?”林愿用力地挣了两下,带动着床头柜都晃动了好几下,可是绳子却没有任何的松动。
倒是腕子的柔嫩皮肤都磨出了血印,火辣辣的痛。
随着“嘶”的一声,任舫连忙投过去眼神看了一眼,本想施法让绳子松开一些,但想了想,却又忍住了这个想法。
怕松一点愿愿就挣脱开了。
“你说为什么?你床铺下压的东西还要我提醒吗?”任舫只是随便挥了挥手,便有一阵风裹挟着林愿枕头下压的东西以及床下的东西一起滑落到地上。
林愿哑了声,顺着任舫的目光朝地上看了眼——地上的全都是散落的法器。
林愿有些尴尬的咬唇将眼神别到一旁。
任舫盯向另一旁沉默许久的汪羽:“是你自己说出来,还是要我亲口告诉他?”
汪羽望了他一眼,又将目光转开:“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甚至不知道你现在为什么会现在出现在这里,纠缠我们对你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