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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在听到这里时,不由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确实应该如此才对,他皇家之女,自然应当有这样的风范。

“然后呢?”

“回圣上,唐二公子赠了公主一块玉佩。”

皇帝:“?”

“公主没要。”

皇帝点头:“不错。”

关于唐韫修这个人,确实是让人看不懂,皇帝在听完内侍的回话后,摆驾仁寿宫。

公主选婿,此事事关重大,身为兄长理所应当关心。

于是赵瑾作为当事人,被迫解释了一番自己与那位唐二公子的关系——素不相识。

谁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发疯?

赵瑾认为小明的爷爷之所以活到了一百岁不是没有原因的,少些好奇之心,才能活得更久。

“皇兄,臣妹如今对驸马人选并无头绪,此事日后再谈,可好?”

皇帝又怎么可能听她的,“朕觉得高家那位不错,李家那位也算名声在外……”

赵瑾:不听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唐家那小子,你觉得如何?”便宜大哥终于说到了最关心的话题。

赵瑾:“不如何。”

生得不错,但脑子似乎不太好的样子。

“既如此,那朕也不多说什么了。”

皇帝站起来便要走,太后倒是想留他用晚膳,只是今日恰好是十五。

这么多年来,每月初一十五,皇帝都雷打不动去皇后宫里。

虽说在选秀方面,圣上也并不积极,宫中这些年也有不少年轻漂亮的妃嫔,只不过到底是年少夫妻,帝后之间的情谊终究是深厚的。

驸马选秀的第一轮对赵瑾来说已经过去了,剩下的五个人,自然也是由赵瑾来挑挑拣拣。

至于那位唐二公子,赵瑾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不仅是她,连皇帝都没有多想。

但作为男人,他兴许多少能猜到那唐家的小子为何突然反悔,多半是见了公主真容,见色起意罢了。

不值一提。

直到几日过去,皇帝在上完早朝后,突然收到了一封来自边疆的信。

署名是唐韫锦,也就是永平侯府的世子。

边疆送回来的信,皇帝自然不会耽搁时间,于是在他打开之后看完信里的所有内容后,就这样猝不及防沉默了。

唐世子在信中的前半部分还是正常交代边疆状况,与他国有些小矛盾,但并不严重,直到后半部分话锋一转:

“……臣年少离家,疏于管教二弟,臣自知二弟性情顽劣,对华烁公主多有冒犯,然臣母去世多年,长兄如父,臣作为兄长,此番愿以军功为二弟争取一个机会,恳求圣上体恤,若公主实在无意,臣自当管束好二弟。”

皇帝反反复复将这封书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眉头紧皱,身旁的李公公心也不觉提了起来,正欲开口询问,结果身上突然将手中的书信揉成团扔了出去。

“岂有此理!”

这一举动吓得身边伺候的宫人大惊失色,“圣上息怒。”

皇帝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指着前面地上的纸团怒斥:“他唐韫修算是什么东西?被淘汰了居然还敢找他哥来求朕?”

“他当朕的妹妹是什么!”

天子震怒。

唐家仅存的两位公子,也算是有本事。

“还说什么长兄如父,他们两兄弟的爹还没死呢!”皇帝气得口不择言,“他哥是领兵的大将军了不起啊,朕还是皇帝呢!”

在场的宫人纷纷低下了脑袋,假装自己根本听不见圣上说的话。

“圣上息怒,”李公公是这里面唯一不敢装聋作哑的人,他给皇帝倒了茶,“圣上莫要气坏了身子,若是让华烁公主知道您为她的婚事如此操心,想必要过意不去了。”

“她也是个小没良心的,哪里知道过意不去?”提到赵瑾,皇帝的神情倒是缓和下来了。

李公公便知,果然提华烁公主是提对了。

“听圣上的意思,可是永平侯世子为弟弟求情,想将唐二公子塞入剩下的驸马人选里面?”李公公试探着问道。

皇帝冷笑:“那唐韫锦也真是敢由着他弟弟胡来。”

李公公心叹,在宠弟弟妹妹方面,这唐世子怎么跟圣上一样没个分寸?

李公公道:“奴才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话你就说。”

“奴才认为,若是唐世子找圣上求情了,想必也是知道您的态度,他只求让唐二公子进入最后一轮筛选,又并非是让圣上直接定唐二公子为驸马,圣上大可给世子这个面子,其余的,皆由公主拿主意不是?”

李公公的意思是,让唐韫修再被筛选一遍,再被羞辱一次,他自找的不是吗?

赵瑾万万没想到,被淘汰了的人居然还能找后门?

她哥,堂堂天子,居然同意了?

赵瑾恨不得打开她那便宜大哥的脑子看一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君无戏言”这几个字是作假的?

前来传达皇帝意思的李公公在公主的目光下冒出了些冷汗。

“唐世子手握重兵,驻守边疆多年,唐家一族更是为国捐躯,圣上偏袒下,望公主体谅。”

赵瑾:“……”

体不体谅不知道,倒是那位唐世子,确实深得圣宠。

既然是皇帝的意思,赵瑾这当公主的,也没那么为所欲为,她算是应下了。

传话的李公公松了一口气,他多怕这位不按套路出牌的主儿闹腾起来。

众所周知,华烁公主在某种程度上才是真正的油盐不进。

这驸马候选人平白无故多了一个,加上唐韫修前几日离宫前闹的那一出,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猜出其中有猫腻。

永平侯府中,永平侯快要捂着胸口晕倒过去。

“逆子,你个逆子!你大哥在边疆拿命拼来的军功,你让他拿来为你求情?”

“好端端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人家看上你时你不要,看不上你时你又强求,我是造了什么孽才生出你这么个东西!”

永平侯关上家门训儿子,唐二公子不免又遭了一顿家法。

“父亲何必如此气急败坏,”被打的人依旧心平气和,“儿子并非是乱来,这个驸马,我如今是真心想当。”

可惜他说的“真心”二字,永平侯是半个字也不信。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出宫

外面如何与赵瑾这个养尊处优的公主并无关系,如今虽然驸马还没选好,但她已经迫不及待远离这座承载她成长的皇宫。

华烁公主这些日子频繁去御书房求见圣上,这频率甚至比邀宠的嫔妃还要高上许多。

然而——

皇帝嗤之以鼻:“瑾儿,你就这么在皇宫里呆不住吗?”

华烁公主乖乖巧巧:“臣妹想出宫看看未来的居所,望皇兄恩准。”

皇帝一口气憋在胸口。

“朕亲自监工建成的公主府,难不成还会给你偷工减料吗?”皇帝真要给这个臭丫头气死,他眼巴巴盯着公主府的进程,又自己私底下往里面塞了不少好东西,就怕出宫后这丫头过得没宫里好。

没想到这人长大之后,就如同是想要飞出笼子的鸟儿,似乎这皇宫多呆一刻都浑身不舒坦。

赵瑾觉得她这皇兄近些年来是愈发幼稚了些,好好的皇帝,怎么表现得像教育叛逆期孩子的家长似的。

赵瑾在皇宫生活了将近二十年,也算从中悟出了些生存之道。

逢场作戏。

无论对谁也保持和善,不敞露过多真心才是上策。

因为后宫子嗣不丰,后宫争宠的戏码其实并不激烈,毕竟在这种情况下,两位公主的生母和皇后之间没有利益冲突,其他妃嫔没有成功怀上孩子或者侥幸怀上却保不住,因此如今后宫竟然还算得上是和谐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后宫没有各种算计。

赵瑾身为公主,远离其中,却不能完全隔绝,何况好她的亲妈是谁呢,是上一届的宫斗冠军,一路笑到最后的人。

就算是耳濡目染,华烁公主也不可能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花。

虽然,在她亲妈和亲哥眼里,赵瑾确实是朵需要别人护其周全的小白花。

因此这个驸马的家世,皇帝不可能不看重,赵瑾挑剩下来的那五个候选人……现在是六位,也只有一个庄锦晔家境平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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