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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瑾:冲了。

别说是唐韫修,就连旁边孙公子瞅着公主这副熟门熟路欣赏美人的架势,都忍不住有些自愧不如。

一个男人尚且不能为家中妻子一掷千金,但在这挥金如土的烟花柳巷却可以,华烁公主眯着眼睛看着这似人生百态般的丑恶,轻轻扯了一下嘴角。

然后在下面争先恐后想要在丹霜姑娘跟前留下印象的男人们中,抬手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小厮,小厮弯腰低头,随后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他似乎难以置信,于是低声同赵瑾又确认了一番。

确认无误后带着七分震惊三分不解高声道:“华烁公主为丹霜姑娘打赏一千两——黄金!”

前面的数额刚说出口时,还有人嗤笑一声,然而这声嗤笑还没完,就僵在了脸上。

老鸨腿一软,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原本蛊惑众生般的丹霜姑娘不出意外被吸引了注意力,她抬起头来,修长的脖颈扬起好看的弧度,依旧美丽动人。

小厮那一声,很难不引人注目。

不说金额,但说这一声公主。

几人能被称作是公主?

原本小部分人知道这鹤立鸡群般的女子是当今嫡长公主,如今却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一千两黄金。

这是什么概念呢?

大概是华烁公主这一喊,直接就是第一位依昕姑娘的巅峰的那种程度。

然而这还没完,丹霜姑娘自有自己的魅力,有个不长眼还不服气的皇室子弟,约莫是同赵瑾有旧仇,看起来有些眼熟,大概是参加过她婚宴的冤种晚辈。

对方出价:“两千两黄金。”

“华烁公主打赏丹霜姑娘三千两黄金——”

这氛围似乎带着传染性般,又有财大气粗的开口:“四千两黄金。”

赵瑾这回不用别人替自己开口了,清冷的女声响起:“五千两黄金。”

她站了起来,就站在栏杆前边,似乎用着睥睨众生的姿态,看着台下重人。

而丹霜姑娘,终于看清了为自己一掷千金的女子长什么模样,对方长了一张让她这位有机会登上花魁之位的女子也自惭形秽的脸,贵气逼人,让人很难不心动。

赵瑾这一声五千两,终于惹恼了对面的皇室子弟,对方猛然站起,也到了栏杆前,大放厥词:“赵瑾!你一介女流之辈,来青楼凑什么热闹?你自己不嫌丢人,我还替陛下嫌你丢人呢!”

这气急败坏的一句,换来了一声轻嗤。

“怎么,砸钱砸不过本宫,就说本宫女流之辈,”她语气淡淡,声音倒不算小,起码大部分人能听清,她目光落在台上的丹霜姑娘身上,嫣然一笑,“也不够在美人面前丢人的。”

这一声“美人”猝不及防落在丹霜姑娘耳中。

她长这么大,夸她美的人,多得数不清,然而那些人总是带着不怀好意的打量,仿佛她这张脸,这具身体能带来什么消遣,今夜,却这么突然的,被一位身份尊贵的女子带着欣赏的目光来了句“美人”。

“噗通”,似乎什么跳动了一下。

对面的皇室子弟似乎被她这一句刺激到了,隐约有些口不择言:“你有钱了不起啊!你这钱还不是从陛下那、从国库掏出来的!”

这一声,他身旁同行的人也被惊了一下,不顾身份之差扑过来捂住了他的嘴,“公子慎言啊!”

这话传到陛下耳里,倒霉的可不是他一个人。

赵瑾倒没有似乎被点破的心虚感,但看向对面大冤种的目光也不同了,说不出是什么,兴许带着两分同情,又兴许是麻木。

只是她笑了声:“算了。”

这一出,大概是太让人震惊,那位皇室子弟被身旁的人拦下后似乎又冷静下来,等想清楚其中利害后瞬间冷汗涔涔,只是眼下,只能盼今夜这一出,不要传到他父亲耳中,不要传到陛下耳中。

——怎么可能呢?

这里又不止赵瑾一个人。

没有人出更高的价,五千两黄金,足够她给在场所有人留下深刻印象。

接下来的姑娘表演再好,除了赵瑾安排给孙公子打赏的那位阿茜姑娘以外,她没再花一分钱。

然而像是陷入了什么怪圈般,那些个姑娘不知为何,都突然生出了这样一个共识:能被公主殿下看上,是多大的福气啊。

能让公主花钱,她们今夜的工夫才不算白费。

可惜,到最后,能从华烁公主这里拿到打赏额的,只有三个人。

这三个人中,丹霜姑娘一个人得到的打赏额,就几乎是其他人的总和了。

当然她得到的不仅仅是赵瑾的打赏,还有其他人的。

华烁公主,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花魁的入幕之宾。

直到老鸨满脸春风地宣布了这个消息后,台下的男人才意识到,他们原本是想看花落谁家,结果如今,被一个女人抢尽了风头?

老鸨不觉得奇怪,她赚得盆满钵盈,哪里顾得上其他,这会儿正谄媚地讨好着今夜的金主。

而华烁公主,作为花魁入幕之宾,进去不到一柱香便出来了,让老鸨怀疑丹霜姑娘是不是说了什么惹公主不痛快。

“殿下可是有何不满?”

“并无,”赵瑾扯了一下嘴角,“让姑娘们都好生歇息吧,本宫今日砸了这么多钱,你还让她们接客,小心本宫砸了你的楼。”

这句话,不轻不重,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威胁。

老鸨嘴角僵硬了些,下意识回道:“是,听殿下的。”

老鸨恭送赵瑾出门,身旁方才没跟进去的孙公子壮着胆子问:“殿下方才同丹霜姑娘都说了什么?”

华烁公主勾唇:“没什么,谈点生意而已。”

谈怎么将人挖过来。

作者有话说:

赵瑾:什么一掷千金,都是前期投资罢了。

第43章 公主开乐坊啦!

华烁公主盘下了在京城繁华地区盘下了一栋空楼, 近两个月以来一直在人忙着装修,如今快好了,陆陆续续有人搬了进去, 每日也能听见些悠扬琴声。

她要开乐坊这件事没瞒着唐韫修。

但有一点驸马爷表示不解:“殿下的意思是, 此乐坊男女都接待,且公子姑娘们不卖身?”

赵瑾颔首:“有什么问题吗?”

唐韫修:“若是客人进店,当成一般青楼当如何?”

然后唐韫修就看见跟前的女子嫣然浅笑,用最无害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打断腿就好了,我赔得起。”

唐韫修:“……殿下说得对。”

华烁公主这件事毕竟不道德, 她开乐坊前的爱好, 是四处逛烟花柳巷, 自己逛便算了, 还带着驸马一起为其他女人挥金如土。

然后几个青楼的老鸨看赵瑾的眼神, 都像是看什么金饽饽。

全然不知这位主背着她们在挖台柱子。

华烁公主这么放肆的婚后生活, 果不其然, 被一干朝臣弹劾了。

一个二十岁的公主,同时被几个大臣弹劾,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仗势欺人罔顾人命了, 然而皇帝一看奏折:华烁公主流连花楼, 有辱斯文,有失皇室风范。

“……”

真是嫁人了都不安生。

又或者说是嫁人了才如此肆无忌惮。

然而既然是要清算踏入青楼的人, 皇帝将目光落在下面,“爱卿所言,是指公主去青楼不行, 还是去青楼不行?”

这话, 朝臣用脑子想想都知道他们的陛下要给华烁公主找开脱了。

最为头铁的另一位御史大夫上前一步, 紫色官服随着他的动作略有些晃荡。

“启禀陛下,华烁公主此番实在有失皇室风范,一介女子怎可出入烟花柳巷?”这句话说完,他很快又补充了下一句,“公主虽不似皇后母仪天下,但无论如何也是天下女子的榜样,她此番,若其他女子有样学样,这风气如何了得?”

皇帝点了点头:“依照何爱卿所言,朕该如何罚赵瑾?”

何大人像是听不出皇帝言下之意般,他作揖道:“以臣之见,应当让公主禁足半月为惩戒。”

这禁足,听起来不痛不痒。

看起来就是想给公主一个小小的教训罢了。

“禁足半月怎么够?”不曾想,陛下主动接过了话茬,“应当再罚她几月俸禄,让她拿钱去挥霍无度!”

低着脑袋的朝臣有些不懂皇帝的意思了,这到底是要罚还是不罚?

然而这下子可轮不到他们来反应了,皇帝直接开口:“来,既如此,公主踏足青楼罚俸禄和禁足,众爱卿谁踏足过青楼的,给朕老老实实站出来。”

“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如今既觉得公主言行不妥,那诸位是觉得自己还能比公主更高人一等吗?”皇帝当众发难,“不仅如此,你们所有人,家中去过青楼的儿子兄弟,朕都一一盘算,凡入青楼者,不可再参加科举,不可入朝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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