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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太医:“谢陛下。”

皇帝在徐太医走后陷入了沉思,帝王注定要居安思危,可如今,公主身后不知是什么人,皇帝根本不知道这个妹妹究竟是不是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单纯,或者说是有没有被人利用。

如果她是个皇子,皇帝这时候应该在猜测她的心思了,如果是同父同母的亲弟弟,想要他如今的位置,皇帝愿意给,但也是在他百年之后。

总的来说,这个位置他可以给,但对方不能伸手要。

就在这时候,之前派去临岳的其中一个暗卫回来求见,呈上来一封信:“陛下,这是华烁公主亲笔。”

皇帝:又来?

但他还是接过打开了,一如既往的丑字,让她过往哪个老师看见都会头痛的程度。

皇帝平时还真没看见过这么丑的字,其他人也不敢将这么丑的东西呈递到他面前。

他看下去,发现这封信通篇写了某人几岁在宫中遇见一位误入深宫的江湖人士,对方看她筋骨清奇便立意收其为徒,于是这些年来一直偷偷摸摸传授她医术,包括那几盅汤,是师父看出他这个当皇帝的身体抱恙,于是让小徒弟整的这么一出。

信中甚至提及了那位师父与京师医学院有些渊源,正好对应上了皇帝今日发现的内容——他正打算查那位徐老。

赵瑾的意思是,可以查,但希望他这个当哥哥的不要动徐老。

皇帝看完了这封信,又冷笑了一声,这里面半真不假,几乎半篇是混话,这死丫头就是预料到了自己瞒不下去了躲在临岳不肯回来,她不仅预料到这点,她还算准了自己刚刚立了大功,他就算再生气也不会如何。

皇帝这一刻还真被气笑了。

这丑得没眼看的一封信里就只有这么个意思:我错了,但我不改。

但皇帝还真慢慢冷静下来了,跪在跟前的暗卫问:“陛下,需要属下请公主驸马回京吗?”

这个“请”字,值得推敲一下。

“不用,”皇帝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朕倒是要看看,她能在临岳城躲多久,还能一辈子不回京不成?”

一语成谶。

谁也没想到,华烁公主所说的在临岳多待会儿,一转眼,年关将近。

作者有话说:

皇帝:朕不过是平平无奇的大冤种罢了!(ps:今天双更了宝贝们!)

第70章 “母凭子贵”

几个月的时间足以发生许多事, 从几个月前黄大人谋害公主一事为起点,大理寺着手查了他的晋升之路,平时的人脉, 就连处理过什么案子都查得清清楚楚。

黄大人死前自然还是自信于自己所有一切都藏得干干净净, 然而很多东西根本经不起推敲,那几个月里,不断有官员被抄家落马,也不断有人接上新的位置,新上任的官员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又成了哪个阵营的人。

皇帝毕竟不是圣人, 顺者生逆者死是最基础的准则。

那几个月京城死的人甚至隔着这么远都能偶尔传到赵瑾耳中, 杀鸡儆猴, 永远是一个帝王威慑天下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在这种情况下, 皇帝显然更亲近丞相、太师这些绝对的拥戴君主的家族, 提拔了好些这两个家族的年轻人。

但值得注意的事, 皇帝为数不多的公主之一, 安华公主似乎犯了什么错,被罚禁足一个月。

这样的小事赵瑾本来也不会多想, 只是还是想起了那日在皇宫内撞见的侄女的风流韵事,想着不知道此番算不算得上便宜大哥给女儿的一个警告。

腊月十八这一日, 也算是驸马的受难日。

一大早被公主一脚踹下床不说, 甚至在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他都没得到公主一个好脸色。

驸马爷:“……”

驸马爷愣是在门口反省了自己许久, 没发现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华烁公主平日里也是温和的性格,起码不爱生气,这几个月来, 她非常成功地与唐韫修一起刷新了林知府乃至众临岳城百姓对这对皇室夫妻的看法。

从一开始的救世菩萨到后来“这对纨绔夫妻”, 仅仅是几个月的时间, 公主驸马平日里爱好听曲儿,茶楼听八卦,到了晚上更是喜欢到青楼赏美色。

只是这两位主儿的口味很刁,不喜欢那些摆在明面上的俗气,这二位对青楼或者南风馆里面的男男女女也不感兴趣,论姿容相貌,他们都算是上乘,哪里用得着看别人?

倒不是没有想攀高枝的人出现,有想向公主或者驸马爷自荐枕席的,只是这二位真的只是单纯向来送钱,因着二位的阔气,临岳的青楼逐渐都变了个味儿,卖艺不卖身的情况反而成了潮流。

今日,公主是真的显而易见生气了,怒气的根源很明显就是驸马,可怜驸马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守男德的事才招致赵瑾厌弃,胡思乱想一个早上,终于忍不住找赵瑾开门见山了。

赵瑾这几日格外畏寒,江南这一带到了冬日便是这种阴冷的天气,不一定下雪,但那日灌进来的冷风也能让人一哆嗦,有时候下着绵绵细雨,阴冷更是如影随形一般。

赵瑾娇生惯养这么些年,说来少有这样的体验,后来找人在府上装了炕之后,出门成了一项要命的活动。

眼下赵瑾在自己的房内独自抑郁着,紫韵看着都怀疑殿下是不是身体不适,想请大夫来,结果赵瑾说了不用。

唐韫修走了进来,他看着被窝里的人,缓缓走近,坐到床上,探手连人带被子环了起来,语气里多了几分暧昧:“殿下,可是怎么了?”

赵瑾抬眸,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又想想这些天来的放肆,其实新婚燕尔又身强体壮的年轻人夜里多缠绵了些也实属正常,赵瑾是春天出生的,距离她二十一岁的生辰不过几月,唐韫修却是已经过了十九的生辰。

这个年纪的男子,最是热衷缠绵,尤其这几个月,远离京城,也没有太后派眼线在旁边盯着,算是很自由地谈了一场恋爱,今天早晨之前,赵瑾都默认他们还处在热恋期间。

唐韫修,就像是她在这父权社会里开到的一个盲盒,赵瑾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在这里碰上这么干净纯粹的人。

是的,她用上了“干净”这个词。

当有人在赵瑾面前用干净来形容一名女子时,她会觉得冒犯,但用来形容这封建朝代的一名男子,又似乎不同。

没有人可以拒绝这样一个似乎满心眼里都只有你的一个男人,有些东西可以装,但有些是装不了的。

“殿下身体不适的话,我去喊大夫来。”

“我也是大夫。”赵瑾忽然开口道。

“那我今日做错了什么?”唐韫修从被窝里抓住了赵瑾的手,这手倒是冰凉,连唐韫修这样刚从外面进来的人,手也不似她这样冰凉。

因为这点,驸马爷冬日里算是得到了一个会主动贴贴抱抱的公主。

“你没做错什么,是我们做错了。”

唐韫修:“?”

赵瑾抬头,盯着自己生了一张相当勾人的脸庞的男人看,心里不觉叹了一口气:“没什么,我怀孕了。”

“……”

赵瑾这句话说完,跟前的人也僵了一下,赵瑾意识到喜当爹对一个十九岁的年轻男人来说,话题略沉重了些。

“殿下是怀孕了?”唐韫修的目光落在赵瑾被窝里藏起来的小腹上,手覆上去“多久了?”

不怪唐韫修没有概念,这也是赵瑾郁闷了一个早上的事。

说到底,这就是一个避孕失败的故事。

众所周知,封建朝代,在人口需求方面根本没有避孕的意识,大家族里不管是妻生子还是妾生子,只要不涉及所谓宅斗或者其他,怀了自然都会选择生下来,就算避孕,要么就是女子吃药,只是以如今的医学水平,避孕药有多伤身就别提了。

至于公主与驸马的避孕方式——赵瑾毕竟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她花点时间研制出了点以前还没机会用过的东西,现代社会在生理需求方面,女人基本可以自给自足,因此赵瑾从来想过在繁忙的工作中找一个男人。

直到捡来的这一辈子。

成亲后避孕成了个小麻烦,前面都好好的,突然就翻车了。

“一个月左右。”赵瑾的声音从被窝里传出来。

一个月,甚至还没一粒黄豆大。

赵瑾也是后知后觉,月事不准虽然是常有的事,但像这种拖延太久的实在不正常,于是她生出了一个离谱的念头,一把脉,怀了。

当时唐韫修就躺在身边搂着她,还没醒,赵瑾下意识就踹过去了。

唐韫修终于明白自己今日的遭遇都是因为什么了,因为公主肚子里面的小东西。

“殿下,”唐韫修摸了一下,小腹上还是温热的,“抱歉,是我的疏忽。”

赵瑾不想生孩子,这点唐韫修早就知道,本来想着日后偶尔借亲哥的孩子过来玩玩便算了,谁能想到,他这么小心还是怀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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