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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瞥了她一眼:“瑾儿,别闹。”

赵瑾了然,这是怪她过分自由发挥了。

所以说皇帝的心思真是难猜。

等户部的人一走,就剩下皇帝、丞相、赵瑾以及旁边等着伺候的李公公。

丞相一把年纪了,跪在地上,几乎是老泪纵横:“陛下,臣自先帝起便尽心辅佐,如今年老,就要到致仕的年纪,然实在放心不下陛下,如今小皇子已经四岁,老臣虽不止皇后一个女儿,但这些年来心中始终牵挂着,如今她好不容易为陛下开枝散叶,臣心中也惦记这个外孙,恳请陛下让老臣与小皇子见上一面。”

丞相这番话说得确实真情实意,如果皇帝再年轻点,赵瑾从前没有看见丞相夫人想多推几个皇后的妹妹入宫,他们可能还会相信,这所谓的肱骨之臣的眼泪。

“小皇子身骨弱,不宜见外人,”皇帝道,却又可有可无地补充了一句,“爱卿虽不算外人,但终究还不曾见过,等皇子调养好身子,再见也不迟。”

这就是婉拒了。

哪怕丞相刚才真的挤出了眼泪,在皇帝这里也没用。

“爱卿的心情朕理解,但还是等皇子再长大些,届时便会见到。”

就这样打发走了丞相。

赵瑾看着丞相的背影,不仅感慨了一句“演技派”,耳边便听见皇帝的话:“方才,表现不错。”

作者有话说:

第116章 皇帝被气病

赵瑾当然知道自己表现不错, 如果不是她是个公主,摄政王如今就应该落在她头上了。

皇帝如今缺一个可以信任但是有可以得罪任何人的角色,他会赋予那个人权势, 但赵瑾此时还没意识到, 自己的角色究竟代表什么。

她以为皇帝在未雨绸缪。

“皇兄谬赞。”赵瑾装模作样地谦虚了一下,同时微微屈膝。

“行了,过来这边坐下。”皇帝似乎懒得理赵瑾这点小动作,伸手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

赵瑾:“?”

她看着皇帝身边的位置,没忍住愣了一下, 有一说一, 那个位置她还真的坐过, 在她五六岁的时候。

那时候赵瑾被少傅少保一起告状到皇帝这里, 他们不敢去叨扰太后, 于是来找皇帝这个冤种大哥, 这一句那一句直接让皇帝怀疑人生, 他赵家还从来没有出过像赵瑾这样不学无术的,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

于是年仅五岁的小公主被迫坐在皇兄的旁边写字。

赵瑾:“……”

实不相瞒, 刚才进来又看见那个位置时,她还以为是给她的大侄子准备的, 毕竟已经四岁了, 皇帝着急培养储君,亲自盯着皇子的课业也是正常的, 结果兜兜转转小丑竟是她自己。

赵瑾慢吞吞坐了过去,就看见平日里堆在皇帝桌上的奏折,被李公公匀过来了一半。

“皇兄, 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皇帝凉凉地看着她:“你试着批一下。”

赵瑾这下子萎了, 她忽然意思到, 便宜大哥让她辅佐小侄子登基的决心可能比她想象中还要再强烈些。

“皇兄,我不会。”赵瑾诚实到让旁边的李公公都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皇帝连对自己这个妹妹最基本的认知都没有吗?

赵瑾由衷疑惑。

“朕让你试着批一下,不是让你给朕说不会的。”

“……”

老板的意思,他只要结果,不要跟他说过程中有什么困难。

赵瑾:懂了。

便宜大哥是太久没有感受过什么叫做心塞,需要她帮忙回忆一下,于是赵瑾乖乖翻起了奏折,一时间两人在殿内各自翻阅手边的奏折,赵瑾时不时拿起毛笔在上面写两句话,大概是拿笔自恃不算标准了,又招来皇帝的视线。

大概是在心里给自己太多的心理暗示,皇帝决定放松些标准。

只是约莫是半个时辰之后,外面的宫人急匆匆跑了进来,在看到皇帝时“噗通”跪下,“陛下,小皇子爬树去了!”

皇帝猛然站起来:“什么?”

赵瑾挑了挑眉,她终于得以放松一下,放下手中的毛笔,等着看戏,结果小太监看见她之后,又说道:“小郡主也爬树了。”

赵瑾:“?”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

大概是半柱香之后,当赵瑾和皇帝看着在树上当猴的三个孩子时,纷纷陷入了沉默。

下面一群宫人在下面温声细语地喊着小皇子小郡主还有唐小公子的。

皇帝语气里隐隐带着怒气,他看向自己身边的侍卫,“还不赶紧将他们给朕弄下来?”

于是半晌后,满身脏兮兮的三个小孩站在一身龙袍的皇帝面前,他们不仅爬树了,爬树之前还玩了泥巴。

原本虚弱不堪的小皇子脸上还带着未散去的兴奋红晕,就像是寻常人家的调皮孩子般。

赵瑾看着她家小闺女还一脸无辜,丝毫不知道自己做错事的模样,脸上沾了泥巴,成了脏兮兮的小水蜜桃。

旁边已经懂事的唐煜倒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他原本低着脑袋,忽然站了出来。

“陛下,婶母,是我带着小皇子和妹妹去爬树的,要罚就罚我一人吧!”

声音响亮铿锵,十分有要自己一个人担下所有的风范。

赵瑾这时候还有心思在感慨自己这孩子教得真好,有大哥风范,嘴角还没来得及翘起,身边皇帝的目光也落在赵瑾脸上。

赵瑾:“皇兄……”

“你也给朕站过去!”

“……”

等皇后娘娘再匆匆忙忙赶过来时,看到的便是一大三小齐齐被罚站的画面。

皇帝:“诩儿,跟父皇老实说,今日是谁先提出去玩泥巴和爬树的?”

年仅四岁的小皇子面对皇帝时,脸上浮现了迟疑与害怕的神色,皇帝身上的气势气势很能唬小孩,不是谁都像当初的赵瑾的,她本就不是小孩的灵魂,自然能在自己这个皇兄面前踩高压线,知道把握度。

“父皇,是儿臣没玩过,想去,唐哥哥和表姐才带儿臣去的。”他说着再也忍不住,豆大的吧嗒吧嗒往下掉,但在皇帝面前又不敢放声大哭,于是声音哽咽,眼泪扑簌簌,成了个委屈小团子。

众所周知,情绪是具有感染力的,小皇子一哭,他那个不中用的小表姐也红了眼眶,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委委屈屈看着皇帝:“皇舅舅,是我不听话带哥哥弟弟去玩泥巴爬树的,您凶我好了,别凶弟弟。”

皇帝:“……”

感情现在是他在欺负小孩?

皇后这时候走上前来,先是给皇帝行了礼,随后道:“陛下,诩儿身骨子弱,还有小郡主和唐小公子也还小,身上湿着容易生病,不如先让他们换了身衣裳再训斥也不迟?”

皇帝转头看皇后正想说什么,却也意识到皇后说的话不无道理,小皇子确实娇贵,于是头疼道:“带他们去换。”

兴师问罪本身就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事,等三个孩子换了干爽的衣裳时,众人已经在皇后的坤宁宫。

皇宫里面根本不缺衣裳,赵圆圆和唐煜两个人的衣服并不难找,这会儿小郡主脑袋上甚至重新扎了俩小揪揪,可爱极了。

三个小孩乖乖站好了,眼泪也擦干净了,赵瑾还想浑水摸鱼找张椅子坐,结果皇帝一个眼神过来,她立刻就站直了。

赵瑾缓缓反思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皇帝盯着眼前三个孩子,问:“都知错了吗?”

“知错了。”三个小孩拖着腔调道。

“……”

“赵诩,说说你错哪了?”

小皇子四岁,说话已经有条理:“儿臣不该哄唐哥哥和表姐带儿臣去爬树和玩泥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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