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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 就是后宫了。

真是一个两个盐吃多了。

太傅说:“臣请陛下为社稷着想, 为皇室开枝散叶, 纳……女妃, 万万不可。”

御史也开口:“陛下, 此举有损皇室威望, 亦有损我武朝威望, 恳请陛下三思。”

“臣附议。”

“……”

赵瑾倒是听着,自古以来, 一个皇帝想要在身边留什么人,大多就算是臣子反对也没用。

顶多不在明面上做就是了。

赵瑾不太着急, 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的好大臣们。

“近日处理政务挺累的, 战事还在继续,既然诸位爱卿觉得这女妃不能纳, 选秀这件事就先不提了。”

她甚至没有给他们再说什么废话的机会,一说完,在她这里, 这件事就是结束了。

下朝后, 赵瑾吩咐了李公公两句, 然后紧接着悦娱楼最出名的两位姑娘就被召进宫伴驾了。

听到消息后的诸位臣子:“!”

原本纷纷想着在战场的皇夫迟些回来或者干脆不要回来的人顿时换了想法。

再不回来,后宫还得了?

陛下如今就连太皇太后的话都不见得会听,更不要说是其他人了,太后身为嫂子,哪里会将手伸到赵瑾的后宫?

唯一稍微能管住她的人,估计就只有长公主的生父,她会顾忌些。

赵瑾根本不管她的臣子死活,自己没事就窝在御花园看姑娘们的曼妙舞姿,甚至还将从前就在宫里养着的舞娘们也叫上了。

这样一顿下来,众人才意识到,赵瑾她是真的想纳女妃啊!

就算一开始是假的,这样一套下来,假的也要成真了!

于是不断有人开始想着要将他们的君王引回正道。

太傅少傅还有少保几个是被推出来的天选之子。

因为这几位曾经都是赵瑾的老师,就算是恼怒,陛下也不至于将人给嘎了。

赵瑾当然不会对几位老师动怒。

她甚至还赐座,上茶,再与他们细细说。

“……”

这一顿给他们整不会了。

“陛下,臣等今日入宫是想劝谏陛下,”还是杜少保先开口了,“陛下如今还年轻,喜欢新鲜的很正常,但久久留连舞姬,终究不是正道。”

这句话算是含蓄的。

赵瑾还是公主的时候,杜少保看见她这个学生的时候,都是晦气的多。

但如今赵瑾坐在龙椅上,她不是诸位臣子以及先帝按照从前的法子培养起来的君主,朝堂的规矩对她的束缚某种程度上等同于没有。

尤其如今在前线作战的军队,除了炀王以外,其他的应该都是赵瑾的人。

那些杀伤力十足的武器,在某种程度上奠定了赵瑾的地位。

“少保说得对。”

赵瑾点头。

杜少保:“?”

“陛下听进去了?”

赵瑾再次肯定:“当然,三位老师齐齐入宫来找朕,不就是生怕朕喜欢女人,辱没了皇室的声望嘛。”

太傅几人闻言松了一口气:“陛下能听进去就好……”

话没说完,赵瑾便道:“不过方才少保说朕还年轻,喜欢新鲜的也正常,朕觉得有道理。”

赵瑾继续道:“三位老师都是朕敬重之人,那朕也就不同你们说有的没的了,当初皇兄说要给朕选驸马的时候,朕便在犹豫要不要与他说清楚,只是那时还小,如今皇兄已经不在了,朕也生了孩子,实在不行还有诩儿在,朕也能安心去追求自己了。”

御书房里一阵沉寂。

三位老师神色几乎是同步的呆滞,德高望重的几个人花了好一会儿才真正理解了赵瑾话里的意思。

选驸马的时候,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六七年前,先帝为妹妹挑选驸马。

但那时候华烁公主已经双十年华,对比其他女子来说已经算大龄,按时候众人之觉得公主在最适合议亲的年纪选择去佛寺呆两年,哪有小姑娘能够耐住寂寞在那种地方呆两年的?

这也就是说,早在那时候,陛下就已经对女子生出了心思?

三位老师听了他们陛下如今说的话,顿时如坐针毡。

尤其还是当赵瑾说完之后,甚至还来了一句:“三位老师能理解朕的对不对?”

“……”

不能理解且害怕。

“这些话朕从前没同任何人说过,如今只告诉了老师们,你们能理解的话,朕觉得这辈子也值了。”

现编的,确实第一次讲。

道德绑架,这活儿她熟。

当日,三位帝师从御书房离开时,脸上尽是凝重之意,甚至乎脚步里都透着虚浮。

那日起,无论朝臣再怎么撺掇,这三位都不再出面劝说陛下。

当今陛下再如何将政务处理好,她也不过是个被临危受命的小姑娘,旁人二十几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她甚至将国家的命运扭转了。

她肩负了这么多,如今却是连后宫都要逼着纳配不上她的男人。

她真的,太不容易了。

赵瑾丝毫不管三位老师在心里怎么想,她照旧歌舞升平。

抱着自己的女儿和侄子在一旁欣赏。

朝臣:“……”

皇夫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管管陛下吧!

在赵瑾还想着下一步该怎么走的时候,武朝当今陛下喜女子的传闻甚至都飘到了前线。

近日的战事虽然停了一段,但对于禹朝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他们朝廷那边还在拼命求着越朝增援,甚至不惜在信中直言:越朝若视若无睹,那么今日之禹朝,必然是明日之越朝。

即便如此,越朝也依旧是明哲保身的态度,不掺和。

禹朝这时候的内乱也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皇子争权几乎是明面上的事,甚至乎还有皇子主动联系武朝,只要助他登基便将禹朝的一半土地割让。

是挺狠的。

但是没有必要。

唐韫修就在这种时候听到了京城那边要选秀的动静。

传消息的人甚至都不敢看他的脸色。

尤其当说到陛下疑似喜女子时。

这对于男人来说,兴许比杀了他还难受。

结果唐韫修在听完消息后,沉默了许久,也没说什么,情绪看起来相当稳定。

起码没有提刀砍人的冲动。

不过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丹凤眼一眯,随后缓缓问了一句:“一般选秀都安排在几月份?”

“七、七月份。”将人都给吓结巴了。

唐韫修闻言,不知在心里想什么,眉心蹙着,但很快又舒展开来,道:“本将军知道了,退下吧。”

之后原本安排在七八月时的战争提前到了六月中旬,趁着禹朝分崩离析的时候,武朝军队向他们的都城发起了进攻。

刚刚坐上龙椅的禹朝三王子甚至还没来得及将位置坐热,就已经到了兵临城下的程度。

他率众官员出城投降。

唯一要求,不杀无辜百姓。

此时此刻,远在禹朝的消息还没来得及传到武朝。

赵瑾这日照常夜里沐浴更衣,脸上有些说不出的倦怠。

当了皇帝之后明显可以感觉到身边不缺伺候的人,紫韵跟了她这么多年,赵瑾当然不会亏待她,登基后给封了个不大不小的女官。

依旧在赵瑾身边伺候着,但手底下能使唤的人多了不少,自然也威风了不少。

出入旁人都会恭恭敬敬喊她一声“紫韵姑姑”。

这样的造化,显然紫韵从前也没想过。

赵瑾沐浴时向来不喜有人在身边伺候着,即便是当了皇帝之后也依旧如此,因此众人都是守在门外。

浴池旁,赵瑾脱了外衣,再缓缓脱下一件。

只是这时候,屋内的灯忽然闪烁了一下,轻微的风浮动,赵瑾的动作慢慢顿住。

随后不动声色地往后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发现。

她回过头来,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现一样,缓缓步入浴池。

热气升腾而上,她的脸颊仿佛也因此被熏得红润了些。

女帝闭着眼睛,靠在浴池壁上,双手手肘关节往后轻轻撑着,细长的手指在拨动着池里的水,水花荡漾。

静谧的环境里,耳边只能听到些微外面传来的脚步声。

只要不急促的,都不足以令人觉得危险。

下一刻,屋内的风向有些轻微的变化,女帝睁开了双眼,几乎是千钧一发之际,她从浴池里站了起来,撑着池边一个反转,水花飞溅而起,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把金色的匕首。

顷刻之间抵上了来人的咽喉,锋利的刀刃在昏黄下泛着银光,几乎是见血封喉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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