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96(2 / 2)
有些东西,是揣在胸骨里的一团线头,你若不当心扯一小下,便轱辘轱辘拆起来了,拆得昏天黑地,拆到所剩无几。
因此向挽总是很小心,要绕过这一根线头。尽管它很碍眼,总是支楞着。
来到此处两年多,她没怎么纯粹地旅游过,更没有人带她来这样江南古韵的小镇,她有一点难以招架,回忆就不大听话了。
晁新叹一口气,揽住她的肩,向挽握住她的手,俩人和云里雾里的牌牌继续往前走。
到了一家排着长队的糖葫芦店,牌牌吵着要吃,于是三人一起排队。
不大一会儿就排到了,晁新给牌牌买了一个山楂的,然后问向挽要什么。
向挽摇头:“不吃,酸。”
还没忘记上次彭姠之买的那一个。
“有不酸的,有草莓的、板栗糯米的、葡萄的,都很甜。”店员很热心。
向挽一看,六十八一个,于是说:“不要了,很贵。”
没见过她这样直接在柜台上说贵的,晁新笑了,说:“不贵,排这么长队肯定很好吃,挑一个吧。”
“对嘛,姐姐请客,妹妹挑一个嘛。真的好吃的。”店员也笑了。
姐姐?向挽看一眼晁新,然后低头指了指草莓的。
晁新看着橱窗拎了拎嘴角,拿起手机扫码付款。
带着牌牌走出人流,到广场边上一边看风景一边吃,糖衣晶莹剔透的,像材质顶好的琉璃,发出引诱般的香气。向挽吃得很认真,像是被甜到了,睫毛闪了闪。
晁新撩一把头发:“不给姐姐吃一个吗?”
六十多呢。
向挽望她一眼,递过去,晁新就着她的手咬一口,的确好吃。
牌牌拽拽她的手:“尝尝我的。”
“不了。”晁新嚼着草莓,婉拒。
“为什么?”牌牌委屈。
“山楂酸,我年纪大了,吃了牙齿会掉。”
“真哒?”牌牌张大嘴,望着她的牙,有点恐惧。
“嗯。”晁新点头,往前走。
再深了去,是染布区,各色染坊在院子里架起竹竿,上头搭着印花布料,多半是天青色的,染着白色、浅蓝色的小花,临近中午,终于有些微风,染布款款摇曳,配着江南水乡,传送出浆洗的皂角味。
染布坊区没什么玩乐,行人少,太容易给人一种今夕何夕的错觉。
几个染坊都大同小异,唯独尽头处有一家制衣店,遥遥立在清净的石板深处,门板只开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