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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菀姝恍然回神:“外头下雨,云大哥刚巧路过书坊。他身上都淋湿了,我便请他换身干衣再走。”

   她站在院子里,就是等云万里换衣裳呢。

   杜守甫点了点头。

   年近五荀的父亲,生得瘦削清矍,一双眼眸依旧明亮澄澈。他端详杜菀姝半晌,向来持重的面孔流露出几分藏不住的心疼:“叫杜祥候着就好,今个天凉,你抓紧回房暖暖。”

   杜菀姝笑了笑:“阿父放心,我有数的。”

   杜守甫阖了阖眼,一声叹息。

   “都是为父的错过,”他说,“要你受委屈。”

   “别这么说!朝堂之上的事情,总是要比家事重要。”杜菀姝赶忙出言。

   然而这并没有安慰到杜守甫,当父亲的甚至更为难过:“胡说!若一国之臣,连自己的女儿都呵护不了,连家事都处理不好,还谈什么朝堂之上?唉!云万里是个好人,可我的三娘,在父亲心里他属实配不上你——”

   “阿父。”

   杜菀姝伫立在院子里,含着淡淡笑意,还是那副懂事知礼的模样。

   不能再叫父亲揽过一切。

   当朝这艘船翻了,谁都不能独善其身。她也得为父兄、为母亲为嫂嫂承担起应有的责任。

   程喜儿的笑容,她所言及朝堂之事,茶馆内被押走的书生,还有分明有功如今却在看守城门的云万里。

   一切一切在杜菀姝的脑海中反复回荡。

   “不用担心,我不再难过了,”她说,“我心甘情愿嫁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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