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54(2 / 2)

 原身将陆怀鸩带回渡佛书院后,当做新鲜的小物件,教养了一段时间,一日,一时兴起,命人将陆父捉了来,又将一把短剑送入了陆怀鸩的右掌。

 彼时,陆怀鸩堪堪九岁,由于这短剑太沉了些,小小的右掌吃力地握着短剑剑柄,却根本握不住,少顷,短剑“铮”地一声坠地,险些刺伤陆怀鸩的右足。

 原身那时正饮着鹿血与石榴酿成的酒,唇瓣猩红,似笑非笑地道:“你便不想报仇么?若非你眼前这个渣滓,你母亲怎会身死,你又怎会沦落火坑,险些成为供人发泄的器具?”

 小小的陆怀鸩双目中尽是仇恨,即刻拾起了短剑,但面对痛哭流涕着求饶的父亲,他却又下不了手了。

 这渣滓终归是他的父亲。

 他的右手却猝不及防地被人握住了,那人有着一双猩红的唇瓣,猩红的唇瓣附于他耳侧,甚至将猩红沾在了他的耳廓上,并以蛊惑人心的嗓音哄道:“杀了他。”

 下一瞬,那人一施力,他掌中的短剑已没入了父亲的心口。

 鲜血从破口飞溅出来,濡湿了他的面孔,烫得令他战栗。

 陆父死后,陆怀鸩镇夜镇夜地做着噩梦,足足过了一年才好些,整个人几乎只剩下一副骨架,皮囊下的肉已不翼而飞了。

 于原身而言,这不过是一出有趣的弑父戏码,但原身却曾在陆怀鸩惊醒时,将陆怀鸩抱于怀中好生安慰。

 原身此举并非为了笼络人心,纯粹是心血来潮。

 原身素来不考虑旁人的想法,肆意妄为,但因他时而一棒子,时而一颗糖的行事风格,对他忠心耿耿者实在不少。

 “师尊。”听得陆怀鸩唤自己,谢晏宁方才回过了神来。

 却原来是他的手停顿了,怪不得被陆怀鸩发现他走神了。

 他朝着陆怀鸩笑了笑,又轻拍着陆怀鸩的背脊道:“放松些,本尊不会将你拆骨入腹的。”

 “弟子知晓师尊不会将弟子拆骨入腹,师尊若要如此做,早该做了,不会待弟子长成。”陆怀鸩面上并无惧色,“弟子现下的皮肉较八岁那时老了许多。”

 谢晏宁闻言,口中如含黄莲,启唇道:“你曾想过自己或许会被本尊当作菜人么?”

 陆怀鸩坦白地颔首,又道:“弟子还曾想过自己或许会被师尊当作娈童。”

 陆怀鸩究竟是如何在惶恐不安中从八岁长至二十一岁的?

 谢晏宁心疼难言,凝视着陆怀鸩问道:“你便不曾想过逃离本尊么?”

 陆怀鸩否认道:“弟子不曾想过,因为师尊是第三个待弟子好的人。”

 谢晏宁心中了然,第一个是陆母,第二个是南风馆中的那个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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