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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动作一顿，关好门，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却见老元帅正开着光脑大屏，似乎是在……玩游戏？
屏幕上显示着“失败”两个大字，游戏的画风和配乐都十分古典，有种紧凑而浓重的战争色彩。
“让你不听我的，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司老元帅盯着屏幕，气哼哼地念了一句。
他自然早就发现孙子回来了，这小子成天不着家，带着病还敢接任务，司明维打算好好冷他一冷。
于是他目不斜视，又开了一局游戏。
这一局队友不听指挥，又输了。
敌对玩家还欠兮兮地，发了两个得意的表情，看得司老元帅血压直往上飙。
一斜眼，司城辛就站在旁边看着，跟个木桩子似的，一句话也不说。
司明维：“哼！”
司城辛等了等，见他没继续开游戏，才后知后觉叫了声：“爷爷。”
“我回来了。”
“你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不想活了，打算死在里头了呢！”
“我错了，您别生气。”
认错态度倒是良好，司明维忍不住瞅他一眼，见他脸上一丝表情也看不见，眼睛寒潭似的深沉幽黑，心中一痛。
他这一生就一个儿子，儿子儿媳都先后死在了魔渊里头。
现在难道要他临死前，还再送走自己唯一的孙子？
“爷爷。”站在旁边的人仿佛看出他在想什么，平静出声道：“会好起来的。”
屁点说服力都没有。
不过，司明维盯着他的脸看了片刻，还是低哼一声，转移了话题：“前线那边，最近情况怎么样了？”
司城辛：“还是那样。”
缺人，缺力。最近内部甚至开始出现另一种声音，说要把异次空间的事公之于众。
司老元帅年龄大了，不好什么事都让他操心。
司城辛没有细说，只提了个好消息：“研究所那边，有了新成果。”
老元帅哼了一声，不以为意：“哦，他们能弄出什么好东西来？”
自从魔渊、异次空间出现以来，军方挡在了前线，后方的技术人员也不忘出一份力。
情绪能量是一种很玄乎的东西，但既然存在，而且可以拿到现实世界使用，那就可以被研究、分析、再利用。
——这是联邦那几个大研究所的人说的。
然而十几年过去，司明维等得头发都白了，也没看他们真弄出什么成果来。
他从一开始，每次听到研究所有什么重大突破时的期待，到现在，早已心如止水。
司城辛：“方川说，诱饵剂的研发基本完成，替代能源的方案失败了。”
司明维嫌弃地呵呵两声，他就知道。
司城辛继续转述：“不过，他们从这个项目的失败中得到启发，有了新的方向，又组建了一个新项目，正在尝试利用正面情绪能量合成特效药，用于污染病的治疗。”
司明维：“？”
司明维愣了一下，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瞪眼责备孙子：“这么重要的消息，你怎么不早说！”
司城辛：“我回来正是打算跟您说这个。”
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悦，也没有丝毫激动，像在执行任务。
司明维又缓缓坐了回去。
盯着孙子那张死人脸，老元帅阴阳怪气地冷笑一声：“行了，现在消息也带到了，你可以滚了！”
“……爷爷？”
司城辛站在原地，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司明维看他那个样子就来气，又瞪了他一眼，自个儿跑到一边书房去，给研究所相熟的人打了通讯，询问详情。
对方说，这个项目还只是刚开始，进度比较缓慢。
不过，他们有很大把握能成功，且之前已经做出过有效的试验品。
司老元帅一颗死寂的心，一下子就活络起来。
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浑身都有劲儿了。
要不是年纪大了，高低把拐杖举起来舞两下。
回到客厅，见孙子双目放空，跟个傻子似的坐在沙发上，也丝毫不影响他的好心情。
孙子还年轻，又比较能忍。
等得起。
司明维眼睛一转，拿着拐杖给了他两下，把人唤回神，问：“你那个直播，最近还在做吗？”
司城辛摇头：“没有。”
如非上官要求，他一般不开直播。
司明维笑眯眯道：“我记得你那个直播间，看的人挺多的。正巧我这两天发现一个好游戏，你给它打打广告。”
顺便让他向全联邦玩家证明，他司老元帅一点都不菜！
说起这事司明维就来气，范荣那个蠢蛋，自爆就自爆，还拖他下水。
早知道那天，就不跟他一起玩了。
爷爷不是向来嫌弃这些游戏？怎么突然想起要给人打广告……
司城辛心中刚升起疑惑，脑仁传来一阵刺痛，仿佛有千万根针同时狠狠刺入大脑。
他一瞬间绷紧了身体，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又缓缓松开，极尽全力表现得自然。
看了眼身旁脸上带笑，不知在想什么的老元帅，司城辛不再多想，沉默地打开了直播间。
静夜工作室。
秦静也刚收到内测码发完的提醒，把小程序关了，就见梁霄鸣一脸兴奋抬起头：“老板，快看直播！”
“什么直播？”
“就是司少将的……哎呀算了，我直接给你发链接吧。”
链接发过来，秦静也点了进去，意外发现这个直播间她以前看过。
不过，少将？联邦已经开放到连军人都能当人气主播了吗？
秦静也好奇看去，一愣。
屏幕上的人她见过，好像是……从C-17星搬家过来时，在飞船上遇到的。
难怪她那时觉得对方眼熟。
凭着军装和那股格外冷冽的气质认出了人，秦静也的目光从这人脸上扫过，落在他微微颤抖的手指上。
镜头很快发生偏移，旁边多出一位老人。
老人有一身刚正不阿的气质，两鬓微霜，但精神矍铄。
弹幕上都是打招呼的，似乎没人发现那位年轻少将的不对劲，秦静也也只当自己眼花了。
[老元帅！您身体还好吗？]
[司老元帅！晚上好！]
[老元帅吃了吗？今晚我想跟您喝一样口味的营养剂！]
[我也要和司少将喝一样口味的营养剂！]
秦静也嘴角一抽，她知道老元帅是国民偶像，可这些人也太夸张了吧？
看着弹幕，明显自己的人气比孙子高，司明维嘴角一翘，略有些得意。
他那张严肃的脸孔看起来都慈祥了许多，笑呵呵地应道：“大家放心，我身体好得很。”
“晚饭啊，晚饭还没吃呢，今天不喝营养剂，孙子回来了，一会儿去餐厅吃。”
“吃什么还没想好……嗯，等功能星的发展跟上了，肯定也能让你们人人都能吃上新鲜热食的。”
和弹幕聊了两句，见有人问起和范荣一起玩《三国杀》的是不是他，司明维才想起正事。
他清了清嗓子：“咳，是我，那是我第一次玩，范荣那小子瞎指挥。”
“全息不玩了，这个游戏不是出了移动版吗？我这成天躺着难受，移动版挺好的。”
[移动版？？是我想的那种移动版吗？]
[居然真的是老元帅！]
[啊啊啊啊我和老元帅玩了同一款游戏！]
[移动版在哪下载？我在腾飞和七三怎么都没找到？]
[搜“静夜工作室”可以找到，不过不用看了，三国杀移动版还在内测，现在名额已经抢完了。]
[什么时候公测啊，我也想玩。]
司明维也是看了弹幕，才知道这个游戏还在内测。
——简直是天助他也。
老元帅露出随和的微笑，一副顺势而为的样子：“既然大家都挺感兴趣，我就带大家看看这个游戏怎么样？”
[看看看！]
司明维打开《三国杀》。
他又回过头，说孙子难得回家，更没怎么一起玩过游戏，想跟他一起玩。
有观众主动借出内测号。
司城辛顺从地下载《三国杀》移动版，两人组队进了匹配。
[啊啊老元帅您慢点！我游戏还没开呢！]
[羡慕死我了，让我看看是哪两个小王八蛋，能匹配同时遇到老元帅和司少将。]
[嫉妒使我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