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大势所趋（1 / 2）

村民们全部沉默，以这种方式来表达他们的态度。

“五爷，您是村里的最长者，您的想法呢？”奇柯不死心，问向众人最敬重的王五。

王五没有着急回答，他扫视屋内众人，一圈下来，看不见一双眼睛。他也知道众人都很为难，也知道奇柯所说确是事实，他夹在其中，实在不知怎样才好。“小齐，你有什么想法，不妨跟大家说说。”王五稳静开口道，但那只在桌子上敲个不停地手，暴露了他此时的心境。

奇柯轻咳嗽一声，语音嘹亮，向众人道：“想法不敢当，就是一个小提议。我推议咱们村子选举出一个村长，这样不知钱家的事，往后村子再出现什么问题，有个领头羊，大家也好解决不是？”

“你的这个提议，老于昨天也提过，但我们没有同意。”说话的是村东头赵先生，只见他扶了扶眼镜，接着说道：“不是说这个提议不好，眼下来说这的确是个非常好的方法。但这个方法不适合咱们的村子，你的这个提议，总的来说，在咱们村子是弊大于利的。而且，你也知道咱们村子的传统，不愿意等级介入。”

众村民也接连表示赞同。

奇柯闭目，此刻他的心是哀痛的。

“不知道大家发现没有，咱们这个村子生病了。”奇柯不再嘹亮，甚至有些……沙哑，其中还夹杂这一丝心痛，“大家还记得吗，我刚来的时候？”

众人脸上，尽皆露出还念的神色。

“我初来时，村中景色跟现在没甚太大区别，尽是飞雪覆土，处处银装蔽目。大家都很热情，见到我这个外来者无一丝排斥之气，村子里一片和谐，并无矛盾存在，一方难，八方援。当时的我，吃惊极了，还以为是误入了元亮先生的‘桃花源’。”奇柯声音很轻，语气温和，“大家对我很照顾，奇柯心里都记着，在此谢过大家。”奇柯向众人鞠了一躬，不待众人反应，接着说道：“但现在呢？大家看看，现在的村子，还是以前的村子吗？”他的声音逐渐高亢起来：“兄友弟恭不再，邻和家睦不存，现在的村子像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

众人沉默，没有言语。

奇柯接着说道：“我们这次开会，就是要解决钱家的问题，可为什么在这里我没见到钱家有人来，是钱家不愿意参加，还是根本就没叫他们。咱们村子不是尊重每一家每一户吗？”

“是我没让叫……”一直没说话的秋铭，缓缓开了口。“钱家的情况，你也知道，钱家那小子，来了又有什么用？钱家的媳妇不可能出的来，至于钱家的老婆子，她如果愿意参加这个会，钱家的事情早就解决了。”

奇柯看向秋铭，有些惊讶。明明之前，他去换肉的时候，他们商量好的，会配合他的提议，怎么到了这种紧要关头，秋铭却突然变了卦。

“秋铭叔，你说的真的是心里话吗？”奇柯现在有些懵了，甚至有些恐慌，完全失了方寸，只好先问向秋铭，想想对策。

“……”秋铭知道奇柯所想，毕竟是他变卦在先，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但他还是沉默了良久，因为那件事情，他实在不愿再提及：“那一天，是大寒，我往山上办点事，临走时，我刚好看到了魏家的那个小丫头，我知道她很调皮，就想着逗逗她。真的，我真的就只是想逗逗她。我跟她说：‘跟我上山不，我给你糖吃。’她说，她要等她哥，拿糖也不跟我走。我当时没在意，转身就办事去了。可等我办完事回来，却在半路上看见钱家那小子，躺在雪里没了反应。魏家丫头被吓傻了，坐在雪地里一直哭。虽然钱家的小子被救了回来，可我到现在都不敢见他们一家子。

“天可怜见，我就是开了个玩笑，我真没想过害他们，我真没想……”说着说着，秋铭一个大老爷们竟嚎啕大哭起来。

这件事压在他心里很多年，实在太久了。此刻当众说出，他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情绪，压抑太久了！

“秋铭，你也不要太过自责，这事怪不得你，你也不是有意要害他们。这些年，你对钱家的照顾，大家伙都是看着的。”村民们纷纷安慰秋铭。

“对不住了，小齐，我失信于你，没有按计划好的来，配合你的想法。实在是……实在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见钱家的人。”秋铭向奇柯解释，语气神色中尽是歉意。

奇柯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宽慰他。

会议就这样结束了。钱家的问题，依旧未能得到解决。

看着散去的众人，奇柯久久无言。

于达向他走来，“我知道你不是轻易就放弃的人，但钱家的事儿……”

“于叔，你相信我吗？”奇柯似乎没有听进于达的话，自顾自问道。

看着奇柯那真切的眼神，于达实在不忍反驳，“我信！”

奇柯没在理会他人，径直走出了。他实在不想在这种地方待着，虽然有很多热情的村民，有很多他相识相熟的古人，但这里没有人情味。

他在村子各处晃荡，看着处处如故的村落，尽是陌生。他的心很乱。

“等？”奇柯苦笑，“等有什么用？有些事，当断不断，只会变成遗憾。问题已经出现，不去解决，等着其自我修复？这可能吗？”他的脑海中又闪过钱家老婆子那慈眉善目的模样，“但愿，真的可行吧！”

他，妥协了。

在村子的大势面前，他是无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