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换了人间25（2 / 2）

坐在摊位上，奇柯抬头望星空，心里默道：“祖母，孙子回来了，明天我就去看您。”只见他眼中饱含热泪，仰着头不愿流出，思绪随着视线的模糊逐渐清晰了。

他的祖母已不在人世了。

……

“小柯唉，我的乖孙子，你爷爷想我的紧，最近呀，我总听到他在我耳旁念叨嘞。”别墅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躺在床上，浑身不像有力气的样子，尽显病态。床头，奇柯坐在她旁边悉心照料。

偌大的别墅，此刻却只有他们两人。

“奶奶，可不能爷爷跟您说两句，您就信了，您还得陪着我，看着我跟小曦成家呢，这是您答应我的，可不能食言。”奇柯语气轻快，像是与老妪在开玩笑，可眼中却有眼泪在不停打转。

“好——我不听那老东西的，我还得看着小柯成家，还想抱抱重孙儿呢。”老妪虽语气祥和，可双眼早已昏花，难以看清了。

她抬起手，欲抚摸孙儿脸颊，可怎的都抬不起。

奇柯赶忙双手抓住祖母那因皱纹而皮肤稀松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可眼中热泪却是再控不住，止不住的往下淌。

“怎么还哭了？”感知到手上滚烫的热泪，老妪问道。语气虽缓慢，但尽是关切。

“那……那有……”奇柯强作轻快，解释道：“我可是小伙子，正是气盛的年龄，这是热的出汗了。”

“是汗呐……”老妪也不点破，反而安慰道：“其实想想也没啥。我这辈子，苦吃过，福享过。人家经历过的我经历过，人家没经历的我也经历过，想想也没啥遗憾。就是对不起你妈，我没能管教好你爸。”老妪脸上，尽是自责。

“奶奶，您别这么想，那不是您的错。”奇柯赶紧安慰，生怕祖母因伤心过度而出事。

“你可不能学你爸，以后要好好跟小曦过日子，可不要负了人家。”老妪不放心，又出主意道：“你们成家后，就让小曦管钱，男人有钱就变坏，听到没有。”

“奶奶，您怎么能这样想您优秀的孙子，我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小曦可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孩，我肯定会好好对她的。”他拍胸脯保证道。

“行了，你去忙吧，你学校不还有功课吗，不用陪老婆子了。我这老婆子，跟你这种年轻人话也说不到一起去。”

……

“我不早就让你雇人去照顾我奶奶吗？人呢！你雇的人呢！”奇柯立于办公室桌前，对着那个男人大呼。这是他第一次与那个男人对峙。

“你妈妈说想尽孝心，我就让她去照顾你奶奶了。”面对儿子的质问，男人顿了一下，而后沉声解释道。

“我再说一遍，她不是我妈！”奇柯语气坚决，“我奶奶凭什么要她来照顾！”他被气昏了头，手指指着那个他要称作父亲的男人，“好！你让她照顾，让她照顾，我问你，我奶奶呢！”奇柯涕泗横流，声音嘶哑，“我就离开两天，就两天！奶奶怎么就……”他已泣不成声。

男人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奇柯面前，直接就是几个耳光扇去。“从小到大，家里就是这样教你的？拿手指着你老子？啊！你难受，我不难受？那是我妈！”

几个耳光打的他半边脸肿了起来，可他不敢还手，最终摔门离去。

……

往事种种，随着几行清泪，逐渐清晰。

“您要的东西。”摊贩为奇柯送来做好的吃食，看到他低着头无声泫泣，也不敢过多打扰，放下东西默默离开了。

这顿饭，奇柯吃了很久。在这个从小生活到大的故地，他有无限感慨，往事从记忆深处全部涌出，他一下被冲的不知所措了。直到灯昏人稀，摊贩要收摊，他才意识到该走了。

回去路上，他失魂落魄，内心在自问，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回到这里？从一个伤心地，到另一个伤心地。

如同行尸走肉，路上有人向他问路，他也没有听到。

走至巷口，上楼，开门，关门，瘫躺于床。

他想将大脑放空，什么都不想，可辗转反侧一夜，脑中尽是恨意，怎么都睡不着。

夜已深，窗外车行声渐少。

“阿嚏！”

他感觉自身四肢发软，体内像是有团火在烧。

“是发烧了吗？”他不解，之前在原山，极度严寒的气候下，他生活不短的时间都无事，怎么如今出了原山，反而发烧了。但随着逐渐升高的体温，他想要思考也已成了困难。

他强支起膝盖，走下楼去，敲起房东的门。感觉敲了好久，房东才姗姗打开房门。“啥事！”房东语气不是很好，大半夜睡得正香，被吵醒，有些起床气也算正常。

“你发烧了。”看到奇柯状态不对劲，房东赶紧将奇柯迎进屋内。

“你先等会。”把奇柯安置好后，房东便东找西翻起来，“找到了！”只见房东从抽屉了翻倒出一堆药品，从中选出一盒胶囊。给奇柯服下后，道：“你这烧的很重，先吃点药，看看能不能退烧，如果不行，只好带你看陶大夫了。”

奇柯感觉脑子昏沉沉的，似乎不时便会昏倒，有气无力地说道：“别等了，就现在，带我去看医生……我感觉，快烧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