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浪得虚名的帮派之主（2 / 2）
奢易略显动容，也许是嗅到了死亡的气息才有所顿悟，当生命受到威胁时，一切身外之物竟全都不值一提。
此话一出，现场愕然，尤其是这两帮的弟子，竟都褪去了眼神里的锋芒，他们似乎早就不想再打下去了。
红衣公子双眉一蹙，脸上的笑容一瞬便消，一杯茶提到嘴边，还没喝上一口，又放回到桌上，视线转到俭难脸上，似乎是想看他如何答复。
当俭难听到这一声“大哥”时，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二人年轻时坦诚相待、互相扶持的画面，可那些早就一去不复返。时至今日，过往的种种恩怨只能靠死斗来解决。
“二弟，你说得不错，徒弟们都是无辜的！事已至此，就让你我二人单独做个了断吧，也好给天下英雄一个交代！”
俭难欣慰地大笑，奢易也跟着笑了。
此时红衣公子目光一闪，脸上隐隐透出一抹狠色，似乎对俭难的回答并不满意。
奢俭二人各自叮嘱门人弟子：“如果我不幸战死，绝对不可以找对方寻仇！此战不论结果如何，海鲨帮和巨鲸帮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
兄弟二人终于敞开心扉，尽释前嫌，可眼前由他们造成的局面已难以收场，这一切来的太晚，不免令人心痛惋惜。
奢俭二人重整旗鼓，再次攻向对方，此战只能存活一人！
二人的战斗可谓酣畅淋漓，此刻他们心中既无牵绊又无束缚，招式比之前打得更加行云流水，当斗至二百八十余合，二人使足最后的力气，同时挥出武器，这一击劲力十足，好似山崩海啸！
金叉与木桨撞击的瞬间，随着当的一声大响，两把武器竟双双折断，而断掉的那一截也都重重地砸到了对方的胸脯上！
只听又是两声闷响，强大的余劲登时将二人震得向后飞出三丈远，各自拿着半截武器俯伏在地，嘴里一甜，一口老血噗的一声喷了出来，随后捂着胸口痛苦呻吟起来。
眼前一幕令现场所有人大吃一惊，然而吃惊的并不是他们“高超”的武艺，而是那两把断掉的武器。
只见金叉的断面呈灰黑色，显然是铸铁材质，而木桨也同样呈现出灰黑色金属断面，显而易见，这支桨也并非木制！谁能想到，这金叉只是表面镀金，而这木桨却是内藏铸铁！
擂台下一片嘘声，擂台上则寂静无声，奢俭二人默默低头叹息，竟是满脸羞愧难掩，一时不知所措。
齐慕枫摇头苦笑：“怪不得他二人能在赤州一带称雄，原来关于他们的传言都是唬人的。奢帮主近些年来之所以能够连败数十名成名好手，想必都是因他花费重金所致，时至今日，估计家底都要掏空了，想来最初那支金叉早就被他变卖了，为了掩人耳目，所以改用一把镀金钢叉。而俭帮主向来以朽木对敌，让人误以为他功力深厚，竟是达至摘叶飞花也能伤人的境界，岂料他早已在木桨中动了手脚。”
段贤宇闷哼一声：“原来是两个欺世盗名之辈，简直是浪得虚名！”
这时，听到旁边几个本地渔民小声议论道：“这个奢易，以前胡作非为，强征我们几个镇子上的壮丁为他打造渔船，完工后竟然赖账，一分工钱都不肯给，几个工头上门索要，反被他派人打成重伤，碍于他海鲨帮势大力强，没人再敢去招惹，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另一个渔民接茬道：“那个俭难也好不到哪去，小时候偷隔壁的鱼苗，长大了就使手段骗取别人的渔场，为了发财，暗地里净干些偷鸡摸狗的肮脏事。后来不知从哪学来一身功夫，竟被他拉起了一个几百人的团伙，自此便开始在这陵兰江海一带横行霸道，时至今日，竟发展成了一个几千人规模的巨鲸帮......”
第三个渔民道：“有道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两个恶棍长年霸占近海渔权，横征暴敛了我们这么多钱财，不是也得到报应了嘛......”
第四个渔民哼了一声，脸上的表情似是有点幸灾乐祸，说道：“老张说的是，这两个杀千刀的，一个死了媳妇，一个死了儿子，但比起他们做的恶，这些个报应又算得了什么？但是今天，我亲眼看到他们自相残杀，在天下人面前身败名裂，这心里才真正叫一个痛快！”
“......”
擂台下议论纷纷，各种嘲讽与谩骂铺天盖地而来，先不说奢俭二人早已无地自容，就连两帮的门人弟子此刻也都羞愧地躲到一边，一个个眼神茫然，不敢直视人群。
见二人半天不动，作为公证人的红衣公子起身走上前来，一改之前谦逊有礼的态度，讥讽道：“两位前辈身为帮派之主，约定今日在此决一死战，相信不会食言吧？即使武器断了也可以用拳脚的嘛，何以在此踌躇不前呢？”
“是啊！你们倒是打呀！”
“还婆婆妈妈的干什么？到底还是不是爷们？”
“再不打我就把这件事昭告天下，说你们是缩头乌龟！”
“哈哈哈哈哈......”
“……”
经红衣公子一激，人群中也跟着起哄。
奢俭二人迫于压力，只得强忍伤痛，艰难起身，可他二人受伤严重，别说动手比拼，光是立足站稳便已花费了好大力气，再要挪动脚步，更是难以做到。
“岂有此理！”
段贤宇忍无可忍，一拍大腿，纵身跃上擂台，齐慕枫愣是没来得及拉住他。
“喂！你这个娘娘腔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良心都让狗吃了吗？他们两个明明已经身受重伤，没办法再斗下去了，双方就此罢战，平息了这场干戈不是挺好吗？你却非要在这时候出来拱火，我问你到底安得是什么心？既然你这么喜欢看人打架，不如我跟你打一场好了！反正昨晚胜负未分，今日我们接着打过，看我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段贤宇对着红衣公子又是一通怼，言语间带有不少怨气。
红衣公子愣在当场，一时间被怼得晕头转向，眼睛往段贤宇身上一扫，猛然间回过神来，登时怒发冲冠，指着段贤宇的眉间厉声喝道：“又是你这条臭咸鱼！我今天非撕烂你这张嘴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