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以衣接痰(1 / 2)

清风徐来不是芳香,而是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恶臭。

垃圾区外围—

随处可见的尸骸,总是缺少墓碑的点缀,肆意地抛弃于道路之上。

大多数地盘皆是混杂着各类垃圾,堆积如山的同苍蝇、老鼠、蛆虫…..共舞而存。

生活在此地的街民早已习惯如此,不多的干净去处,掌握在垃圾主的手里。

他们享有干净的特权,还掌握领地的生杀之权。

其中一位习惯于白衣的老人家,他叫李柒,也是其中的存在。

此时,他仰躺在废铁所制的椅背,其浑浊的目光里头,透着漆黑色彩,掺杂着点点丝白,尽是被占据的天空轮廓。

李柒嘴里老是呢喃着,

“先知后行,还是先行而后知?

今日的回收价格,是否要压一压?

该苦一苦…百姓了...”

不远而来的少年,他嘴里总是乐观地唱着“年年有今朝”的歌词,似乎回忆着某些时光。

这一行为打断了李柒的思路…..

只见他身上穿着细碎布条所组成的衣物,比衣衫褴褛的脏乞丐还要凄凉,手里拖拽着废铁。

这位少年叫作墨无徒,是隶属于李柒的私有物,通过向其售卖废铁,来维持生计。

今日,也是来售卖废铁,获取报酬。

李柒微微皱眉,表达出自己的不悦,暗暗想道,“我手头里有二十几位干孙子,为何今日,此孙子居然比我还要喜悦?

到底是谁要过寿宴?

太不给我…李老爷子…面子了!

想想都来气!

是该给他点脸色瞧瞧…”

李柒顺意微闭起双眼,假装沉睡,等待墨无徒的到来。

“诶”

墨无徒见李柒仰睡在靠椅上,便踮起脚尖,生怕他克扣其收入来源,又惶恐耽误晚上的要事,就小心翼翼地轻声呼唤:“干爷爷……”

李柒这才睁开双目,摆出慵懒的模样,抬起颤抖的手来,隔空轻指墨无徒,嘴里说着断断续续语句:“少了…少了…规矩!”

墨无徒当场明白其意思,这是少了礼数。

如果礼数不到位,明年要是能有座坟头,里头的杂草就要三寸之高,他毫不犹豫地就是扑通而跪,行的乃是三拜九叩之大礼。

“砰…砰…砰”地声响回荡在净土回收站的天地之间,墨无徒脑门上的皮肤都蹭出了些许皮肉。

他行完此大礼,满脸谄媚而笑,维持恭敬的模样,才敢开口说话。

“祝干爷爷,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话毕,双手自然下垂到膝盖,弯腰驼背,如同等待夸奖的小学生,畏惧般地等待老者发话。

李柒早已习惯他的谄媚,感受不到任何的新鲜感,而自己的心情也不太愉悦,早打算克扣他的钱币,就指向铁锈色的天平秤。

墨无徒明白了意思,这是叫自己将废铁抬上天平秤。

他喘了口气,继续拖拉着废铁,吃力地将废铁摆放在托盘上,搓一搓发红的双手,眼神有所期待。

表面如此,可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

墨无徒心里想道,“老不死的家伙,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再忍忍…再忍忍…净土回收站迟早轮到我当家做主……”

李柒慵懒地抬起手来,肉眼可见的死人斑密布其上,而空中出现一张透明的卡片,他的手指尖在空中朝着卡片向下一划。

天平秤另一端空无一物的托台,凭空降下巨大的铁块,天平秤微微偏向了铁块之处。

墨无徒渴望地看着悬浮的卡片,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武力手段吗?

真是多看几次也不厌其烦,真希望我也能觉醒,成为卡奴,拥有踏入命运的资格。

李柒浑浊的双目,眉头一皱,闪烁丝许不满,这小子老是盯着自己的卡片看,是何等用意?

正巧….肚子里的胀气难忍,干涸的喉咙难咽,喉咙自下而上,便吐出一口百年老痰。

“呸”地一声,故意似得……

痰便吐到墨无徒的身上,他的气就顺了不少。

“你小子,力气还真是不小呀,这些废铁还是按照以往的价格,我多给你加30黑币,一共50黑币。

对了,明夜的寿宴可别忘记带上礼物。”

说完,李柒面色不舍,手从臀部下,犹豫半天才勉强取出一枚铜币,其上染着些许白色银丝。

他恋恋不舍地扔在地上,嫌弃地挥手驱赶墨无徒。

“滚吧…”

“诺,干爷爷……”

墨无徒没有生气,只是眼角处的眼膜泛起些许血丝,可举止依旧毕恭毕敬,弯起受累的腰椎,用泛红的手,捡起泛味的铜币…..

他的手掌交叉于前身,捻在手间,身子向后缓缓离去。

成大事需不拘小节,古有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今有无徒以衣接痰。

李柒看着远去的墨无徒,抚摸着椅子,臀部之下的铜币,有些搁着慌,可心头却是暖意十足,这小子真是天生的奴隶……

净土回收站的外头,有位十分邋遢的少年,他叫作赵共工。

常穿着黑色粗布衣物,驻守在这块净土之地,他打着哈欠,面色萎黄,似乎常做些采花之事。

见到墨无徒从里头出来,瞳孔放光,强打起精神,不怀好意道,

“哈哈哈哈!无徒,我的好兄弟!

今日,收获如何?

那老不死的李柒给你多少钱粮了?

兄弟替你花一花,可好?”

他是墨无徒塑料兄弟,也是小垃圾主李柒的新晋管家。

墨无徒面含笑意,伸出握着铜币的手来,就是拽着赵共工的衣袖,往胸口上浓绿色的老痰上擦拭。

随着老痰的消失,小寸的布条也随着铜币掉落。

紧接着,他双手抱住赵共工,在其耳边说道:“共工呐,我的好兄弟….如果今夜要是能侥幸活着,计划便在明夜实行…….”

赵共工面色复杂,艰难地说出了“好”这一字,而抱住自己的墨无徒已经松开离去。

他看着衣袖上残余浓绿色液体,弯下腰来,捡起泛着银丝的铜币,掂了掂其重量,觉得命也就值这点重量了。

“兄弟呀!这铜币…

真重…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