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不能换一个吗(1 / 2)

  这世间如此奇妙,人们好像生活在同一个天地之间,但每个人眼中看到的世界却又完全不同,谁都不知他人眼中的天地究竟是何种模样。有人日夜相守,自也有人朝暮相盼,这样一想,他和邬岳这样的状态也不过是人间平常。

  邬岳自由地去做他喜欢做的事,孟怀泽则还是那个忙忙碌碌的小郎中,背着个药箱四处乱跑,谁来喊都应着。他们行走在各自的岁月间,互相牵绊,互不惊扰。

  第69章 不能换一个吗

  宣庆十三年的流民事件之后,天下好似又回归了太平,然而暗处肆传的一些流言却总是隐隐透出些风雨飘摇,什么北方的夷狄又侵占了两座城,坐镇西北的徐成将军下了狱,西南边可不太安分,还有,最上头的那人好像快不行啦。

  流言传来传去,传到这偏远小村镇里不知又多掺了几分假,也没人真的全信,再说了,即便都是真的又跟他们能有多大关系?那朝堂天子富贵权力都离他们太远了,远得像是一个个令人畏惧却不明意义的符号,茶余饭后偷偷摸摸地谈上几句,便又转到了谁家的牛生了个瘸腿小犊,哪村的寡妇夜里偷汉子被撞了个正着,外地送货的时候得了坛好酒约个时候记得来喝。

  孟怀泽自然也听过那些,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郎中,医得了人身上的病症,管不了这世间的荣衰,与其担心龙椅上的那人是谁还不如治好眼前一个小孩老往下流的鼻涕。

  冬天一年比一年冷,过了腊月二十三年便近了,周围的人都忙活起来,备年货,祭灶王,放鞭炮,扫庭院,到哪都能看到一片红红火火的热闹,连冬雪带来的冷清都被扫除了七七八八。

  其他人为过年忙得脚不沾地,孟怀泽反倒是难得的清闲,人的喜气一足,连病症都跟着少了许多。他也没什么事干,便随着大家将屋子里里外外地清扫了一遍,趁着雪还没飘大进了趟山,给那群精怪备了些过年的吃食放在了湖边上,没有邬岳的妖力,他看不见它们,却能见着旁边草地里乱糟糟溅起的碎屑,该是那群傻妖精在开心地蹦。

  山上下来后,剩下几天时间他都待在屋里看书,寻思着开了春村里那几个老人的病该如何治会更好。本以为这个年就这样平平常常地过了,一直到了腊月二十九,半夜里孟怀泽刚看完书睡下,院外便有人急促地拍门。

  孟怀泽没少经历这种事,二话不说背上药箱便急匆匆地跟着那人去了,到了地儿才发现竟是采芷家。院中贴了红纸,屋内却是一片哭嚎吵闹,孟怀泽来不及多想,抢进门去,只见屋子正中的地上坐着个女人,怀里抱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女人一声声唤得凄厉,小男孩却一声不响,小脸憋得青紫,竟是连呼吸都没了。

  孟怀泽蹲下身想将男孩接过来,女人却失了理智般抱得极紧不肯放,孟怀泽低声喝道:“松手。”

  那女人浑身一颤,竟真的听了他的话乖乖松了手。

  男孩脑后鼓着一个大包,该是撞到了头导致呼吸骤然停止,孟怀泽迅速使其平躺,头部后仰,按压胸骨处。旁边的人哭喊呵斥乱成一片,孟怀泽心无旁骛,没了呼吸是个极危险的事,他一刻也不敢松懈,刚要低下头去,便见手下的小孩像被噎到一般小小地呛咳了下,气息随即通畅,张着嘴大哭出声来。他哭,在周围人眼里却比笑更令人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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