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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前一晚梦见了satoto,富冈杰第二天的状态总是非常恍惚。辅助监督在报告了这位特级咒术师的精神受到创伤后,还是主公大人主动与他谈话,解开了他的心结。

其实也不算“解开”,富冈杰已经无可奈何的接受了satoto的死亡事实。可还是做不到直面回忆里的那个场景,为了不影响任务完成度,拯救更多的民众,富冈杰只能把愧疚与悔恨压制在心底最角落的位置,不去提起它、触碰它。

「转移卓疗法」还算有效,至少富冈杰近些日子的状态好了不少。只是在赶往任务途中的闲暇之余,富冈杰会主动回忆起,他们在师傅手下训练的日常。

嗯,好久没见到不流血的satoto了…这次的背景是宿舍,是可以好好聊天的地方呢。

富冈杰打起了一百分精神面对satoto——就算这个satoto只是个梦境的残像,富冈杰也要尽力向好友证明,他救下的自己不是没用的废物,有好好的在祓除诅咒、斩杀人们心中的“鬼”。

于是还没等五条悟阴阳怪气的说出“我有眼睛知道你在睡觉。”“睡觉这种事不是一目了然?”“你有什么企图从实招来!”“你知道现在的高专聚集了多少术师吗?”“你以为仅靠你逃得掉吗”这些话,他就被富冈杰口头瑰汇报的《年度总结报告》砸晕了。

自从satoto死后我杀了多少鬼、每一天都没有荒废、精益求精的苛练呼吸法、力求祓除完最后世界上的最后一只诅咒、啊果然satoto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想法很荒谬、不过这是我一生为之努力的事情、父母为了救我死了你也为了救我死了、我这条命是你们救下来的那我必须得好好活着、好好活在…这个没有你们的世界上……

或许是真的悲伤到难以自已,讲到后面富冈杰的嗓子发不出声音了。梦境里是他唯一可以放松的地方,何况还是在satoto的面前——satoto比他年长,一直像大哥一样照顾着他,在这位可以倚靠的对象面前,富冈杰难得展露出了自己的脆弱。

黑发男生原本还笔直的跪坐在床铺上汇报,之后便弯下了脊背,手像没有安全感的小动物似的摸索着五条悟的膝头,寻求着同空间的另一份温度。

五条悟:“……”

富冈杰也不奢求satoto能有所回应。他曾经听过夜蛾师傅向他们和一群玩偶讲睡前故事,说是黄泉人不可回归人世,如果想探望至亲之人,必须用白布遮住脸庞,否则会被黄泉的摆渡人拒载,不带他前往人世。

虽然satoto蒙的不是纯白的布片,形态也和他包扎伤口的绷带有点像,但也许那就是黄泉国度的布片呢?就算是半张脸也好,他至少见到了真实的satoto…...感觉satoto的体型有所变化,是在黄泉长高了吗?原来人死后还能成长的吗……

总结暂时汇报完毕,几个月来有意压下的负面情绪如海底气泡般涌上心头,堵也堵不住。富冈杰干脆就全摊开来对着satoto讲了——你为什么要救我、明明是你更强吧、我现在做的事情satoto你轻而易举的就能做到吧、救我到底有什么好处、你当时就应该离开自保啊、你有更光明的未来啊……

五条悟:“………”

不止是因为山村任务中两夜没有睡觉。富冈杰一直在透支自己的体力努力斩杀人心负面的恶鬼,这次只睡了一小时不到就被五条悟叫起来,巨大的精神疲惫压垮了富冈杰,他在絮絮叨叨中,披着satoto的制服,又再次睡了过去。

听着黑发男生的气息绵延悠长,比起最初如死者一般的“无呼吸沉睡”,现在倒是有个「活人」的样子了,白发男子半坐在床边没动,过了一刻钟左右,才轻轻拨开了压在他膝头上的手。

五条悟拿走了富冈杰的咒具刀,在没开暖气的室内感受了一□□表温度,最终认输般的从橱柜里拿了被子给富冈杰盖上,又用遥控器打开了空调。

东京的冬天属于在室外睡觉能冻死的程度,现在他宿舍的房间除了没有风,温度和外界差不了多少,真不知道杰之前是怎么睡着的。

五条悟做这一系类动作时没刻意收敛声响,或许是还有着验证的情绪在,他无时无刻不在用六眼观察床上的黑发男生。

然而他的预测落空了,富冈杰这次睡得真的很沉,完全没有苏醒的意思。

凌晨三点,五条悟再次进入了亮着灯的校医室。

“硝子,我问你个问题。”白发男子用上牙磕了嗑嘴唇,十根手指拧在了麻花,一副纠结到要死的模样。

“satoto是谁啊?!”

作者有话说:

果咩今天迟到了...给大家发个小红包啦~

家入硝子深受二人的迫害。

也许一开始是抱着恶心对方的想法,结果叫着叫着两人似乎都接受了这种过于可爱的称呼:悟酱、杰碳、小悟、杰杰、悟子……有次两人不知道是不是在扮演女子高中生,一口一个酱,连着女同学都被叫了声“硝子酱”, 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而satoto是什么?悟悟是“satoruru”, 杰杰是“sugururu”,这次是来喊“satoto”和“sugugu”了吗?

在临近开战的现在, 诅咒师与高专的交手, 家入硝子看不见除了两败俱伤的其他后果, 反正她是什么没心情陪五条和夏油玩回忆高专的游戏。

“五条, 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家入硝子仿照着五条悟刚才提问题的格式, 原样奉还给了她, “当年喝醉后抱着夏油不撒手一口一句‘sugugu’的是谁?”

高专时期,莫说夏油杰和五条悟天天捣蛋。家入硝子参与其中的破事也没少过, 有次宿舍聚会,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喝上头了,家入硝子问:「你为什么不让五条喝酒?」

夏油杰面目扭曲了一下,下意识的掏出了手机。他打开收件箱,对着什么新信息都没有的邮箱发了会呆。彼时五条悟正咬着草莓牛奶盒的吸管, 见到豪饮的黑发同窗们,表情嫌弃的像看见狗吃屎似的:「这么辣的东西有什么好喝的?」

夏油杰仿佛被酒精麻痹了身体,他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随后以家入硝子根本来不及阻拦的速度, 抄起一罐啤酒就往五条悟嘴里灌!

五条悟对夏油杰无防备惯了,就算被强硬的灌了酒, 一时也想不起开术式这回事, 他嘴里发出呜呜的抽噎, 徒劳的拍打着夏油杰的小臂。然而没用,夏油杰一只手掼着五条悟的喉咙,强迫他的食道打开,另一只手往里面的“咚咚咚”的灌酒。家入硝子从最初的楞神反应过来后,也开始拍手叫好。

所以是不是五条悟该反省一下?他的同窗为何对他怨气有这么大?!

夏油杰虽然喝了不少酒,但神智还是在线的。他自认为。

300多毫升的一小罐啤酒,就让五条悟难受的要死,他的舌头甚至都没碰到酒液——因为夏油杰是直接抵着他的食道灌,就像是开水瓶对着茶壶的壶嘴的空袭倒,没让壶嘴沾到一滴水。

五条悟就没尝到酒的味道,他只觉得嗓子辣的慌,又辣又痛。想咳嗽,可嗓子里并没有东西卡着,酒水早就流到他的胃里去了,咳也咳不出来,五条悟只能拍着自己的胸口,祈望把憋在胸口的啤酒气打出来。

「硝子,你好好看着。」夏油杰说,他放下空了的小罐,又单手拧开了一瓶600毫升的大罐啤酒。

五条悟听见易拉罐环脱离的咔啦声,颤巍巍的抬起头,在夏油杰手持看见大凶器(啤酒罐)的时候,“噌”的一下用屁股挪得远远的!

「你、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啊。」

夏油杰笑得非常无害,他用满装的啤酒和家入硝子碰了一下罐,雪花状的泡沫霎时溢满了罐顶。丸子头男生不急不缓,好整以暇的等着五条悟发疯。

年轻的家入硝子口无遮拦,对着双腿发抖的五条悟说:「你要被.干了。」

酒精开始发挥作用,五条悟的舌头差点捋不直。他磕磕巴巴的问:「干、干……?」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对视一眼,两人同时举起啤酒罐喝了一大口,夏油杰抬了抬下巴,示意塑料袋子里还有几罐啤酒。

「干杯啊。你以为干什么?」

夏油杰曾见识过五条悟三口啤酒喝醉的壮举,这回一罐全塞下去了,不知道五条悟能醉成什么傻子。

……确实是傻了。

三口啤酒还没有把语言神经切断,那个时候五条悟遛着鸟唱《第三年的见异思迁》,虽然动作姿态很是好笑,但音调和咬字都是在调子上、非常准确的。

哪像现在——

「Sugugu~」

「Sogo~」

好了,杰(suguru)变成咕咕杰(sugugu),硝子(shoko)变成狗狗硝(sogo)。

两人一开始确实是看五条悟笑话,等两人看得差不多了,演员却怎么也不肯谢幕。

五条悟披着床单,硬要表演大河剧。他还一人分饰多角,一会是忠义的武士,一会是淫.靡的将军、一会是“霸王花”侧室、一会是“我见犹恶”的渔家少年。自己演就算了,他还非要拉着夏油杰配合他。

家入硝子和夏油杰想睡觉,五条悟却不允许他的观众睡觉,时不时就要大吼一声唱一段两人听不懂的俳文雅句。

「夏油,你去把五条搞定。」

「……为什么要我去?」

「酒是你灌的。」

「戏是你看的。」

「放屁,戏你也看了。」

家入硝子只是用眼睛看,哪像夏油杰那么坏,还用手机摄像头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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