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异变初生（1 / 2）

“当时的人们都已经不抱希望了……我本着将死之人不切实际的幻想向她表了心意，她也接受了。我权当是她的善意，以为会心甘情愿被骗着死去。可谁知最后我们都活了下来，我竟也如愿能与她厮守，真不知这运气是好还是坏……”

说到这，李云星像是忘了怀里的幼子，只自顾自的言语。

“还活着的人，到现在基本都成了各城的中流砥柱，其中就有你吕叔夏叔，当然还有一鸣，想来，已过了那么多年……”

“爹，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您还没说名字的事。”比起因没有实际概念而没法完全共情的腥风血雨，李梦灵还是更在意这件事。

“海渊城……那时应该是叫海厦城。樊城主是极为罕见的真武境九重的高手，其实力已经到了化气为实的境界。众人能活下来，也多亏了他和几名真武八重高手舍命阻挡。但那星兽不仅是多，如果按真武境来看，最差的，也应有五重……那已经是百夫长的水平了……被那种看不见边际的兽潮淹没，哪怕实力再强，只凭几人的力量，仍是微不足道。”

“最差的竟都有五重！”李梦灵心中一震。他不知道哥哥现在的境界多高，但在外界奉为“云星天骄”的光环下，以及长期父母对他“平凡安稳”的教育理念下，他也只才三重境。常年安居门内，他不知，在他的年龄，这个修炼速度已堪称恐怖，甚至是还在父母刻意不让他修炼的情况下。对知之甚少的他来说，五重好像遥不可及。

“最后，哪怕杀退兽潮数次，城主他们还是战死了，可叹他至死都紧握那柄长枪，虽已是残躯却仍屹立不倒，就像一面旗帜，激起了我们一些人死战到底的决心。而中洲新驻此的一些势力，却为了几艘船争破了头，最后连渔船都没剩下，逃之夭夭了，只留一片狼藉和满地尸骨。什么狗屁权贵！为了莫名其妙的仙人，还美名曰开垦疆域，这就是为了他们想长生富贵的私心罢了！我看这所谓圣地，就是用无辜者的命填出的坟冢！”

李云星越说越大声，到后面都有些歇斯底里。

但此刻李梦灵并没有被吓到，他反而有些明白了，这世道，并不像自己当下这样安稳太平。

“……我们本都要死了。”

李云星激愤渐渐消去，又继续道。

“剩下的人，其实也都看淡了。听着那熟悉的令人厌恶嘶吼声越来越近了，我们反倒都走向那边，想着宁可战死，也不愿窝囊的任由这帮畜生宰割！”

“但在我们准备背水一战之时，突然一道流光从天而降！一位青色衣衫，身上泛着若隐若现点点金光，且看不见正脸的年轻人，正落在我们面前不远处！”

“那是仙人么？”

“在我们心里，那只是位和樊城主一样，舍生为大义，值得铭记一辈子的救命恩人！”

说到这，李云星眼神像陷入更深记忆，仿佛一切都发生在昨日。

“他并未向我们说一句话，只瞬息又化作流光冲入了兽潮。漫无边际的兽潮，竟真的被他撕开一道口子，星兽像有所感知，都向他奔去。转眼，我们眼前那黑压压的兽潮已没了踪影，四方原野悄无声息，只看这圣地的荒土，早已被染成了暗红色……”

“我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不知所措，仍精神紧绷着，久久不能移步。不知过了多久，突听远处传来高呼……那呼声如浩荡江海，凌绝九州！那呼的是……”

“——‘吾为云！逍遥天下！我为星！万世永明——以我血骨，化为云星！’”李云星讲到此处，已是慷慨激昂，血脉膨胀。

“呼声荡漾，那一刻，天边仿佛升起了第二个太阳，比原来的那个更耀眼，更温暖！这天下，竟有人豪烈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