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积水成渊（1 / 2）

“李公子您可还满意？”

那星辰阁老头满脸的褶皱，一谄笑就拧巴在了一起。

“去去去，别打扰本少看书。”

李梦灵像赶苍蝇似的驱赶着。

那老头明显嘴里抽搐了一下。“哼，怎么倒霉倒在这臭小子身上？要不是仗着他爹，他敢对我如此跋扈？我堂堂……唉……”老头脸色缓了下去，又回到那副谄笑的状态，不管李梦灵如何驱赶，只是给他端茶送水，在旁说尽了生平所知的好话。

李梦灵也没多理会，只继续看着书。但这样一人在耳边喋喋不休，总还是听到了些东西。

这人本名叫黄朔，原本是皇帝身边如日中天的史官，也颇懂观星卜筮一道。因觉自己年事已高，想给儿孙多留些财货，便听信了旁人劝诱，参加了朝中某一派别的革新运动。不想金银还没捞到，却身不由己被卷进了派系间的政斗，最后自己所在那方略逊底蕴，被打压下去，黄朔虽没做什么实际的事，却因其地位如此，连带着被降了罪。偏偏又在此时有小人向中州皇帝谗言，“说黄史官游戏职务，理典记史扭曲圣意，遣词不周”。这如当头一棒，在此节骨眼却难以辩驳，因此就直接被贬到了西北荒域七星圣地。

还是凌风城星辰司星辰阁的王寒，王副使，在黄朔前些年其被贬来时，为其在海渊城引设了星辰阁分阁这一闲职，他也算凭着旧日种下的人情在七星圣地有了处立足之地。

对李梦灵来说，这都不重要，毕竟话里几分真假，难以追究。倒是有一点，假使此人真如其所说原本地位不低，若能推波助澜一番，兴许还真能有大用。

李梦灵见黄朔为了让他同情自己，快把孙子辈的事都兜出来了，便放下手中书，打了个哈欠，转头意有所指道，“黄御史可曾听过仙人？”

黄朔正欲再言，却被这突来的问题打断。他似思索了片刻，回道：

“李公子玩笑了，如今黄某早已不是那史臣一职，恕不敢当！至于……那仙人，中洲无人不晓，相传皇室一脉便是仙人后裔。黄某虽曾为史臣半生，也从未听说过真有人见过仙人……”

说到这，李梦灵似露出了遗憾的神情。“这样么，梦灵本以为黄御史见识广博，想求教件事来着。但如今看来，本少且又无缘了……”

只见那黄朔眉头一挑，眼神里有了几分光亮，正欲张口说些什么，却好像想到了什么，踌躇起来。

李梦灵则在旁的书堆中翻腾找着什么，全然不理会他。

终于，黄朔几番挣扎，像下定了决心。

“其实……黄某还是知道点事情的……”

“哦？”李梦灵似没想到这人竟然还真的有点东西。

“黄某还为史官时，常年在宫内跟随皇上身侧，那时老身可谓意气风发！”

“说重点。”李梦灵不耐烦的打断道。

“额这……我……唉——”本正到兴头上，黄朔如头顶被浇了一盆凉水。

“黄某是想说，因常年跟在皇上身边，又为史职，自然知道不少秘辛。”

听见这，反倒李梦灵眉头皱了一下。黄朔没注意到这一幕，只继续说下去。

“皇上他日理万机，虽贵为龙体，却仍为皇国苍生着想……老身本以为皇上就是这天下，但不曾想即便其身份地位如此，竟还有要他亲自接见之人！”黄朔脸上还满是对皇帝的恭敬，哪怕贬他的人就是皇帝。

“哦？是什么人。”

“这……黄某不知具体，只知道，他们是镜玄天柱南部某国的使者……”

“这镜玄天柱我知道，听闻那是遥不可及的东方天边的一不明来历的通天光柱，世人多以此迹勘定方位。你说这这人是自那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