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何为民252(1 / 1)

 “你也知道,我这人好收弟子,而且我的弟子之中大多都是幽、冀两州的豪门,边郡的武功世家,如那辽东的公孙氏,中山的甄氏,渤海的田氏,都有不止一人在吾门下学经,至于我的家乡涿郡,我敢放言,稍有势力的人家,必至少有一到两名弟子与我是有师生之谊的,这,便是我来任职这北中郎将的底气。” “所以我以为,我来做这个节帅,确实比你更合适一些,我在,幽冀的本地豪强才能跟朝廷同心戮力,所谓得道者胜,失道者败,壮节以为此言然否?” “当然,壮节用兵如神,远胜于我,这节仗虽然在我的手里拿着,但是平日里如何用兵,如何布阵,如何做战,我都可以听壮节你的意见,你我纵有门户之别,想来也必有争议,但这些争议咱们不妨先且搁置,容后再说,吾以名节向你担保,胜后必推你为此战首功,君以为然否?” 这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秦宜禄还能说什么?自然只能说一句:“然也。不过……节帅是想要大肆启用本地豪族么?只怕是事后这些豪族做大,朝廷再难以制啊。” 卢植闻言苦笑道:“冀州之事,乃至于整个关东,都已经是必然糜烂了,黄巾之乱若不能速平,多存续一天,这大汉国祚就必要危亡一分,若是持续的时间再长一些,这天下……,剜肉补疮之局,只能是两害相权取其轻了,大汉国祚,已经是危如累卵,我等做臣子的,自然是能救一点是一点,尽人事,听天命了。” “节帅很是悲观啊。” 卢植却是笑着转换了话题道:“我看壮节对黄巾贼寇,似乎颇为同情?今日景升所言之事,在吾看来只怕也未必就是妄言,然而你却对此极为排斥?可是认为,黄巾罪不至死么?” 秦宜禄皱眉道:“都是汉家百姓啊,况且我这麾下,又多是胡人,以胡骑而凌汉众,终究是心意难平,我听说今上曾有意,自张角三兄弟以下皆可赦,咱们又何必对其赶尽杀绝呢?” “原来如此,原来这才是壮节的心结。可是壮节你以为,何为民呢?” “什么?” 秦宜禄一时居然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壮节以为,何为民呢?” 秦宜禄微微皱眉,心中更是已经微微有些动气,道:“吾出身于并北屯户之家,节帅这个问题,却是着实是让我不会做答了,生人自然为民,难道在节帅眼中,也将百姓视之为黔首猪羊么?” 卢植却是笑着给秦宜禄续上了一杯茶水,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转移了话题道:“壮节以为,黄巾之祸,是祸在了何处呢?我听人说,黄巾所到之处,犹如蝗虫过境,甚至还会烧毁农户的房屋,抢夺农户手中的余粮,强收地里面的庄稼,有些不能收割的,甚至还会放火将其烧掉,此难道不是贼寇所为么?” “于国而言,国家真正的根基是家中有田,自行耕种的自耕之农,缴纳税赋的是他们,服徭役的是他们,为国征战的也是他们,所谓民者,如是而已。” “黄巾之乱既起,自耕农、小地主,所面临的就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了,要么,就是捐献家财,加入黄巾,成为反贼,要么,就是将家资乃至于人身自由都献给本地大豪,再由本地的大豪纠集乡亲,组成军队保卫乡里,从此,这些人成为隐户,朝廷再想征他们的赋税,可是要难上加难了,再说这豪强若是能打得退黄巾,难道还打不过朝廷派丽征税的乡吏、县吏么?” “于国家而言,虽然残忍,但事实就是,有恒产,有土地者,才是真正的民,而黄巾所做之事,却是要从根本上将民之一字,从我大汉疆土上抹去啊。如此,为国事故,纵使是放任豪强,只要能速速平贼,却是也顾不得了。而这黄巾,就算是他们现在投降,可是没有土地,没有恒产,也终究是成不了我大汉子民的,留着,也尽是祸害,莫不如趁此良机,多杀上一些,说不定能为我大汉多续上一些时日,壮节以为然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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