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山雨欲来（2 / 2）

无用以为自己听错了，望着卓远又不敢问。

“我说，咱们今年也买点儿菖蒲、水米祭水龙吧！”

“卓哥儿，你认真的吗？”

孙卓远大概被无用问烦了不再回答他的疑问，而是吃掉手里最后一口云香糕走到院内，转身望着堂屋反问到：“无用，你说咱们这小院儿如果遇到发大水是不是一冲就散了啊！”

“呸呸呸，卓哥儿你别乌鸦嘴，当年夫人盖这小院儿的时候可是请唐道长看了方位还画了安宅符的，什么牛鬼蛇神、虾兵蟹将都进不来，这水自然也是冲不散的。”

无用一脸骄傲地说。

“那道安宅符消失了！”

无用似乎没听清，又或者一时还没听明白孙卓远的意思，但很快他回过味儿来满脸惊讶地走到卓远跟前：“你怎么知道？”

卓远没有搭话，他就自己跑到堂屋内伸长了脖子往房梁上看，确实，原本堂屋中心的房梁上有一张黄色的老旧的符纸，它静静地待在那儿快十年了，可是现在那个梁上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没事儿，咱让唐道长再写一张贴上！”

无用的口气十分轻松似乎是在安慰卓远，但是自己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却十分没底。

“走吧，咱们这就去买菖蒲！”

说完孙卓远一个潇洒地转身朝着院外走去，无用很快锁好房门也出了院子追着卓远去了。

“卓哥儿，咱再买点鱼虾呗！刚才就想买来着，又怕云香糕凉了就先回家了！”

“好！”

卓远爽快地答应了。

两人很快到了西市，因为这里距离滇海和府城都很近，很多疍民都喜欢把刚打上的鱼虾蟹蚌运到这里售卖，西市也渐渐成为滇州城最大、最全的水产市场。

这里什么都好，只是味道不太好闻。

按说平日里这个点儿西市正是热闹的时候，可是今天有种说不上来的冷清，究竟哪里不对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卓远留心观察了一阵，开口问：“无用，今儿这西市怎么了买东西的人也不少呀，可为什么我就觉得冷冷清清的呢？”

“有吗？”

无用一边回答一边转头四处望了望，并没有觉得和往常有什么不同。

“老板，今儿这虾怎么不新鲜呀！”

“姑娘可别提了，最近这虾很难捕获，这一盆还是上半夜好不容易在澄海那附近捕的呢，不然你看看这鱼刚入盆的清蒸最适合了。”

“我再转转看吧，我家小姐今日就想吃口百合虾仁儿呢！”

“不是我说，今儿整个市场估计就我铺子上有活虾了，您再转也还得回来……”

听着店家和一个小丫头的对话，卓远似乎有点眉目了，这冷清是因为市场里买的东西种类比往常少了许多，什么虾、蟹、八爪鱼、蛏子几乎都见不着，这有点反常啊！

“鱼课司公告，今日西市开放至午时一刻，未来三日闭市歇业！六月初五照常开市！疍民可申请歇业补贴！”

“鱼课司公告，今日西市开放至午时一刻……”

……

一位官府专门负责通传的小吏走进西市后就开始大声吆喝通知，市场里的疍民和鱼贩子听到消息后几乎快炸开锅了，很多熟悉滇州的老疍民开始忧心忡忡。

“还让不让人活呀！这鱼都得烂手里。”

“今年滇州的雨季大家都不得安生了。”

“我看这整个滇州今年都别好过了！”

“还卖什么鱼呀，我还不如回家好好给船加固下，免得到时候风雨来了进一船的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