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意识即算力（2 / 2）

“诶，你怎么回事？”父亲转过头看边上的许晋，说道：“现在无人驾驶接驳城市智能交通，每条道路都设置恒定速度，我这双手都不敢放方向盘，一碰就提示是不是需要人工干预，你是多久没车？”

“谁不知道你性子急。”许晋说。

许晋知道，这是父亲开车赶去给雯雯过生日那天的场景。在数字世界里，他的时间定格在那一刻。其实应该是在量子超算和人工核聚变完成之前，数字世界没办法给他提供更多的算力，也无法有足够的能耗，来计算拓展他的时间线。

“你不也一样，随我。”许汝万微笑道。

熟悉的对话打开他记忆的阀门，似乎时间倒流。许晋呆呆看着父亲，眼前的这个人，有人说是人工智能，有人说是数字生命，有人说是上传的意识…..许晋不知道怎么定义，可是父亲在面前就是那么的真实：他寡淡的表情藏着不为人知的温暖，他睿智理性的目光包裹着细微不易觉察的温柔。

“妹妹呢？学习怎么样？”父亲开口又问。

“她成绩都遥遥领先，就是很不爱学习，非常不好学。”许晋想起雯雯就头疼。

“嗯，跟他说，爷爷很想她。”许汝万教授脸上涌起了幸福，嘴角挂起了微笑，“好久没送她礼物了，我给她买了一个小白兔，妹妹应该会开心。”

许晋的心被狠狠地击中。那件礼物是后来在车祸现场，在父亲那辆差点被压扁的破损不堪的汽车的后备箱找到，那天是女儿的生日，父亲就是要亲自送礼物过来，才发生的车祸。那只白兔的后脑勺是一个电子显示屏，可能是因为撞击的原因，偶尔显示着莫名其妙的数字。

“你不要亲自送，现在物流这么发达，直接快递过来就好了。”许晋小声道，怕他听出自己喉咙里的哽咽。

“有些东西，是要亲自送的，才不会出事。”许教授固执的说道。

“都啥年代了，你还是这么固执。”许晋说完，感觉好像又回到之前跟他父亲吵架顶嘴的时候，很微妙的感觉在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暖流流过，缓缓说到：“爸，雯雯一定会很喜欢你送的礼物……”

许晋正说着，突然发现他父亲脸上一以贯之的微笑突然消失了。他看到许汝万缓缓道，摘下眼镜，深深的盯着他。“她喜欢我就很开心。”

突然某一刻，许晋好像感受他的目光，那个来自血缘深处的联系，好像透过数字世界，也能联通起来是的。爸肯定特想妹妹了，许晋想到这，不禁内疚起来。

是有好一段时间没带妹妹去看爷爷了。

车子在十字路口停下，许晋看到了对面的那辆卡车，他能看到卡车司机在打着电话，隔着远远就能感觉那种烦躁，他的心沉了下去……

一分钟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许晋的四周突然一片光芒闪了一下，慢慢的黯淡下去，许晋凝视着，好像还能捕捉到父亲的光影轮廓，然后摘下了眼镜，看着屏幕弹出一个状态栏：

数字生命：20321200

上线时间：2021-12-26

生命长度：10分钟

充值金额：12万元

账户余额：10万元

可见次数：10

访客数量：2

孤零零的访客数量让许晋感到难过，等到屏幕渐渐暗下去，他突然意识到要离开了。可就在这时，突然有一道声音传进来：

“有访客想拜访数字生命20321200许汝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