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亡灵法师42（2 / 2）

男人答道：“因为亡灵法师是罪孽的。”

“凭什么！我们明明救了那么多人。”女孩对于这样的回答显然并不认可。

男人的话说地很慢：“亵渎尸体，操纵灵魂，传播瘟疫，散布诅咒……我们正走在一条与伦理背驰的路上。在这个以血脉、传承、归宿为纽带的世界，我们就是不可不除去的毒瘤。”

女孩不甘心地说道：“可是我们救了他们那么多人，那些东西留在地下也不过是一堆尘土。没有价值的事物换取宝贵的生命，这明明是最合适的事。”

这些困惑很多年前也曾困扰着他，可现在不会了。

男人说道：“绝对的功利心是不被容忍的，他们需要有东西去闲置，去浪费。不止如此，每一个王国，每一份秩序，每一份规则，都有它没有价值和意义的部分。他们是不会允许它变得有价值的，人比亡灵要复杂无数倍。”

女孩继续说道：“那又怎样，不认可我们的所作所为，可我们救了他们呀。”

男人回想起了记忆里的某个场景，笑道：“哈哈，没有人会相信一个亡灵法师会救人。苏迩，你也要和他们一样记住——没有一个亡灵法师是可以相信的。他们往往会给你带来比眼前的危险更多更深的恐惧和痛苦。”

女孩不解：“为什么？”

“知识是无罪的，但想要剖析亡灵的秘密，必然是有罪的。在你没有见到的地方，亡灵法师施行着比恶鬼更残忍的实验和杀戮。”

“可是我们没有……”

“在黑色的虫群里，没有人会相信你不毁掉麦田。他们不相信，我也不相信，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亡灵法师比绝大多数人更加肮脏和不可信。”

女孩失落地赌气说道：“他们又不领情，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去救他们……”

男人反问道：“你想救吗？”

女孩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说道：“想。”

男人笑着安慰她道：“想救那便救，不想救那便不救。我们是亡灵法师，不管如何去洗脱永远都会带着虫群的烙印。我们逃避不了现实，哪怕再怎样去掩盖也不会让人对我们生起一丁点好感。”

“我们是虫，掩盖地再好，当真相曝光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会抛弃你。所以从一开始就以虫的模样思考、行事，对的、错的、黑的、白的，没有人规定，正义的一方就会做善事，邪恶的一方就不会做好事。”

“我们生来邪恶，也就不用在意其他人的看法，按照自己内心的准则，对与错那又怎样。我们从不是为了他人而活，也没有人在意我们是生是死。”

“路上饿死的人再多，你有看见过贵族眼中的怜悯吗。贫民窟里的人再穷，那些富商什么时候又将财富赠予过他们。所有的事都没有明确界限，人们将道德、善恶分化区域，只不过是为了各自的利益罢了。”

“亡灵法师从不是好人，按照他们的观念，从我们接触亡灵的那一刻我们就有了洗不脱的罪孽。世界是浑浊的，如果你想探究到世界的真相，你就该有自己的眼睛。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不是他们说的算，用你自己心里的天平去给这个标杆套上加减。左边重了便施加惩戒，右边重了就予以赞美。救与不救，从来和我们是谁没有关系，他们在你的世界里该活就活，他们在你的世界里该死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