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3(1 / 2)

   第6章

   而现在,裴陌还只是坐在沙发里,盯着那块地板。

   他的脸色很难看,大约是因为渗血的伤口没得到有效处理,多少还是疼的,又多了些咬牙切齿。

   裴陌一动不动地坐着,烦躁强烈到从他眼底溢出来。

   这种莫名其妙、不知是对着谁的烦躁,又让他全然再坐不下去,重重推开药箱站起身。

   药箱滚落在地上,碘酒的瓶子打碎了,深红棕色的液体流得到处都是,淤积在许久没打过蜡的地板上。

   也包含刚才被裴陌像是仇人一样盯着的那一块。

   裴陌迫不及待地呼了口气,仿佛这样就大仇得报。

   他终于不用再被一块地板困住,不用像个傻子一样可笑地坐着,满脑子都是那块地板上的光影——有时候是日光,有时候会有云,极为偶尔的瞬间,会有温絮白。

   温絮白在那个窗口有几盆草,不知是什么野草,连花也开不出,摆在那里只会浪费花盆。

   温絮白自己倒是养得自得其乐,定期会去给那几盆草浇水,调整角度晒太阳,开窗通风。

   草这种东西活不久,一岁一枯荣。每到这一批枯萎了,他就把草籽很仔细地保留下来,重新洒在加了营养土的花盆里。

   ……裴陌对这些毫无兴趣。

   他只知道最简单的结果:因为温絮白要去折腾那几盆草,所以在一些极为巧合的情况,太阳很好,角度又合适,那块地板上就会有温絮白的影子。

   这是他们住在一起的这些年里,极为少有的,裴陌能忍受温絮白留下的痕迹。

   他看着地板上的影子,知道温絮白在浇水、在开窗户,在给那几盆破草捉虫和松土。

   每当这种时候,他在轻蔑之余,就会生出些怜悯——要有多无事可做,一个人才能闲到这种程度?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