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74(1 / 2)

   凌恩的眼前泛起黑雾。

   星板尖锐嗡鸣,接触他皮肤的部分仿佛生出尖刺,这些尖刺从他的手指扎进去,毫不客气地豁开沿途血管。

   凌恩尝到胸腔里的血腥气,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生硬、干巴巴得要命,任谁听了都只会把这当做无动于衷:“……阿忱。”

   他跪下来,用身体把那顶皇冠暂时挡住,把斗篷遮在它上面。

   星板暂时吸收了足够的能量,即使没有精神力维持,那道半透明的影子也能听见他的话,能被他触碰。

   “阿忱。”凌恩盯着那些伤口,低声问,“疼不疼?”

   没人回答他,他眼前的、十六岁的庄忱在发抖。

   血沿着小皇帝的手臂不停向下淌,有一些被白衬衫拦住,有些滴在地板上。

   ……这又是句根本没有必要问的废话。

   他总是这样,该问的时候不问,不该说的时候,又永远学不会闭嘴。

   就是这样,就是因为这样——他从不能减轻庄忱的痛苦,又在这些痛苦原本就在肆虐的时候,用新的话加深它们。

   凌恩不再贸然开口,把口腔里弥漫的血腥气咽下去。

   他尝试着取出一块绒布,想暂时接过那枚碎裂的荆棘戒指,等过一会儿把它们修好了,再还给庄忱。

   戒指碎片的边缘过于锋利,已经将紧握着它们的那只手割得全是伤口了。

   ……他一伸手,小皇帝就向角落里更深地躲进去。

   少年的影子蜷缩着护住戒指,盯着他。

   那双漂亮的黑眼睛里,满是恐惧、警惕、不安,看向他的视线,透出强烈的抵触和陌生。

   凌恩从未在庄忱眼中见过这种视线……即使是在他做了最错误的事、说了最该死的话、犯下最无法饶恕的罪行之后。

   ……

   寻找庄忱的七年里,他其实常常会想那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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