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264(1 / 2)

  偏命运绞缠。

   “别想这么多了,这路一时不还没走到头。”时鹤春扯扯他,“不如睡觉。”

   “你睡。”秦照尘说,“你怕冷,我抱着你,暖和些。”

   时鹤春的小暖炉给出去了。

   他们这一路,看见数不清的逃荒灾民。

   有个背着娘亲逃命的少年,把衣服全裹在娘亲身上,睡了一夜,自己就和霜一起冻僵在路旁。

   他们被做娘的撕心裂肺的哭声绊住脚。差役要将那少年拖走,枯瘦的老妇人死活不放,抱着儿子嚎哭,哀求神仙下凡显灵。

   时鹤春看了一会儿,叫停了马车下去,摸了摸心口那一点热气没散,就叫人将酒烫了,一半灌下去,一半搓热这少年的身体手脚。

   到底也是半大小子,身体没病没灾,筋骨强壮,其实缓过那一口气就能活过来。

   老妇人感激不尽,拼命给恩公磕头,额头碰出了血。

   时鹤春侧了身避过没受,把暖炉扔给这一对母子,回了马车上,闭着眼继续养神。

   秦照尘试着抱他。

   时鹤春没拒绝,就那么靠在大理寺卿的肩上,不知是睡是醒。

   马车走了不知多久,时鹤春才问秦照尘:“我娘为什么不要我?”

   能背下无数经义律条的大理寺卿,在这一刻说不出半个字,只能将怀里冰冷的人抱紧。

   时鹤春很少会喊“娘”,大多都是说“母亲”,因为礼不可废。

   时鹤春也背着母亲逃过命,也曾一头栽倒下去,以为再爬不起来过……时鹤春一开始也没想做奸佞。

   时鹤春把手给秦照尘,让大理寺卿帮忙断案:“我也能提笔,也没废到不能动。”

   “何止能提笔。”秦照尘咽下血气,握住那只手,低声问,“时大人是不是又要下官去数,生死簿被你这双手偷回来多少人,薄了多少页?”

   榆木疙瘩终于被逼得会说好听话哄人了。

   时大人被哄得挺舒服,高高兴兴闭了眼睛,不再纠结这件事:“我的酒用完了,给我买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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