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270(1 / 2)

   秦照尘在这里停笔。

   他没办法写下去……没办法只是这么写下去,而不做些什么。

   就像他到现在也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只是站着,不去抱时鹤春。

   他们被世事磋磨了二十年,这二十年里,他抱过时鹤春很多次。他明明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时鹤春的脾气秉性,时鹤春的腔子里装着什么样的一颗心。

   为什么那个时候,他竟能一直只是站着,不走过去,不回答时鹤春的话,不去抱时鹤春……就让一辈子这么过完。

   秦王殿下饮尽冷酒,坐在火盆旁,将写满字的纸送进那团火。

   这不是传记,是他想带去问时鹤春的一些事。

   他有太多事想问,太多事还没弄清,他是世上最愚不可及、最不可理喻的人。

   时鹤春死了一年,他还在用这些打扰时鹤春。

   可他没法不这么做,他还是忍不住想问时鹤春,入冬冷不冷,那些寒衣好不好看,喜不喜欢,要不要点别的什么……比如小暖炉。

   他忍不住问这些,就像他忍不住想问他的小仙鹤,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会是那样的结局。

   为什么一个奸佞在那天夜里死了。

   活下来的是“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的大理寺卿,是“天地可昭,日月可鉴”的秦王。

   秦照尘慢慢收拢手臂,他知道自己抱不住什么,他借酒装醉,仿佛醉了就能见时鹤春。

   时鹤春该去江南,时鹤春不该在这,更不该在蜀地。

   蜀地不该埋着一个醒不来的时鹤春。

   秦照尘这样醉了一会儿,慢慢起身,回到桌前,重新提笔。

   他正要落笔,忽然怔了怔,拿起放在桌旁的另一只酒杯。

   他记得……在这里面,给时鹤春倒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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