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307(1 / 2)

  记不住自己醉了干过的事,一口咬定谁会干巴巴只喝冷酒。

   谁会干巴巴只喝冷酒,醉沉了趴在梅树上,差一点就被风雪冻成一树落红。

   哪里会有这样的人。

   时鹤春不信,被秦王殿下从那株梅树上抱下来,拂去肩上雪:“是。”

   秦照尘问:“喜欢么?”

   “自然喜欢。”时鹤春还在琢磨,“我那梅树要是种这地方,说不定就活了。”

   秦照尘怀中的鬼魂,轻飘得不若一捧纸灰,若隐若现,森森鬼气冷得刺骨,远胜江南薄雪。

   秦照尘脱下大氅,将飘飘荡荡的小仙鹤裹住:“是。”

   “算了。”时鹤春也琢磨完了,掀阵风敛起点雪,将那个小花苞盖上,“还是种你家院子里。”

   秦照尘怔了怔:“为什么?”

   时鹤春如今根本就不怕冷,也根本裹不住大氅,轻轻一飘,就绕到秦王殿下面前:“为什么不?”

   这样理直气壮的反问,竟然叫秦照尘半个字也说不出。

   时鹤春飘在他身畔,跟着秦王殿下回客栈。那一盏纸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灯火暗了一霎,又重新亮起。

   “照尘。”时鹤春说,“树总是要死的。”

   时鹤春说:“我……那棵梅树,本来也活不长。”

   他说:“那棵树是这么想的——既然要挑死地,还不如死在你的院子里。”

   他们这些日子都闭口不谈生死,夜夜笙歌,要么捡热闹

   的地方去,要么流连歌舞楼台,夜泊秦淮近酒家,绕不完的满目琳琅繁华。

   于是秦照尘也在这话里定住。

   秦王殿下拎着杂货,臂间落着大氅,提着那只昏暗的灯笼,慢慢呼吸。

   ……他知道时鹤春说的不是树。

   不是树,他们走到风波亭,时鹤春还是决定和他聊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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