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人性（上）（2 / 2）

狗熊登岸的时候，巫马空正用尽办法去爬到树顶，想去看看附近有什么果树。不知道什么原因，明明这附近是水源地，等了几个小时却都没有小动物过来喝水。

突然，树下的奇怪声响吸引了巫马空的注意。他小心翼翼的从树上滑了下来。

瞬间，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袭击了巫马空的鼻腔。

听说在遥远的远古时期，当时还是猿人的祖先光凭借一丁点的预兆就可以判断危险与否，因此明明没有常识，也没有看到血腥味的源头，但莫名的巫马空却闻到了“危险”的气息。

他蹑手蹑脚的隐藏在树林里，尽量不因为自己的饥肠辘辘而出现失误，最终被“危险”发现。

终于，直到他走到自己飘上来的那个河岸时，他看到了危险的来源，是那个昨天还威风凛凛的追着自己的顶级掠食者。

虽然受了重伤，但狗熊还是立起自己的身体，身上的毛发都炸开，这是它可怜的虚张声势。只有当一头熊真正到了最危险的境地才会故意把自己摆成这个样子，用以威慑宵小。

大多平常的动物多半会被这招骗倒，但人类那过度发育的大脑还是让空发现了不对劲。他紧盯着狗熊身体上褐色的血迹，受过伤的巫马空知道，这是血，会让人变得虚弱。

注意到了这点，空突然皱紧了眉头，陷入了沉思。

足足二十秒的沉默让他下定了决心，他做了某件事......昨天的狗熊亲昵地贴着自己的记忆浮现，手上的仿佛还能感受到昨日的触感。

只见巫马空大大方方的从树林里走了出来，那只狗熊注意到动静先是一声怒吼，敲山震虎。但当它发现走过来的人是巫马空时，却立即收住了声音。仿佛是放下心了一样，狗熊卸下了全身的防备，就连身上的毛发都变得服服帖帖，不再充满攻击性的站立着。

但就是因为这动作的对比，才凸显出了它此时是多么的虚弱。

看到突然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模样的狗熊，巫马空抿起了嘴，默默地加快了脚步。

狗熊软软的叫了一声，一步一跌的走到了巫马空的身边，想要像昨天一样，温柔的拱一拱空的时候。

可就在这时候，一阵剧痛却让它牙呲欲裂，狗熊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它不明白，它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少年会用一块锋利的石头贯穿自己的心脏。

可是它永远都得不到问题的答案了。

因为这致命的一击已经彻彻底底的夺走了它的性命，它现在只能睁着一双没来得及瞑目的眼睛，质问眼前的少年了。

巫马空带着满身的鲜血，怔怔的看着这具尚且温热的尸体。

“为什么我明明狩猎了强大的猎物，心里却没有一丝丝快乐呢？”

巫马空慢慢的把沾满血液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

明明知道猎杀了狗熊就可以填饱肚子，明明知道猎杀了狗熊就可以再也不用担惊受怕，明明知道......但为什么，心脏仿佛失真了一样，没有一点活着的感觉。

为什么？

巫马空努力试图用语言去描绘这种感觉，可自己大脑里的知识仿佛被挤干水的海绵一样空白。

他只是按照自己计划中的，杀死狗熊之后，一点一点的刨开它的身体，用双手抓起那火热到冒着白烟，还在一跳一跳的血肉，满足自己饥肠辘辘的味袋。

丛林规则本来就该是这样的，身体信誓旦旦的告诉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巫马空也清楚的知道这些。

但心脏上某种怪异的情感却愈演愈烈，直到这感觉让他胃里的食物上涌，直到他忍不住呕吐，直到他一口再吃不下去为止。

突然，狗熊昨天亲昵地拱了拱自己手背的画面再次浮现在眼前。

这只熊真的应该是自己的猎物吗？

空给不了自己答案，所以只是呆呆地站在了原地，只是瞪大了自己淡紫色的眼睛。

而就在这时候，森林的北边突然发出声响，一道人影突然出现！

老猎人顺着河流追赶到这里，奇怪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于是他举起猎枪严阵以待。可就在他拨开灌木丛，看到前方的景象时却瞪大了双眼。

“多么没有人性的场面啊....”他竟然看到一个血人呆站在狗熊尸体堆成的肉桥里边，双手攥着它还在跳动的血肉与内脏，放在嘴的两边。

这个孩子在......生吃狗熊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