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十七岁的雨季18（1 / 2）

认真听了五分钟，方周发现老师讲的他全会。

于是默默感恩一下伟大的媳妇，随即就合上教材陷入沉思。

有段时间，他和媳妇一起追了那部叫做《开端》的电视剧。

剧情中，男女主角反复回到过去的某个时间点，拼尽全力去改变每一个或大或小的决定，以试图来拯救曾经糟糕的结局。

起初，两人只当那是个很有创意的影视作品，但见结局真被改写，方周心里还是生出一点儿不现实的祈盼和渴望。

人这一生就像在堆积木，把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决定堆砌在一起，然后成就了当时当下的自己。

那时的他会忍不住去想：如果真能回去改写结局该多好，那十年，她太遭罪了。

媳妇也问他：如果能重来，你想改变什么？

“好好学习，早点娶你。”

这八个字是他前世最大的亏欠。

那半生，因年少叛逆，蹉跎岁月，他在迷茫和孤独中渐渐失去了未来。

他不愿拖累别人，本打算残生混度，却偏偏和她重遇。

可婚后的拮据一至让她连几百块的花销都得反复掂量。

那时他才恍然大悟。

人只要亏欠自己，就注定或早或晚会亏欠爱你的人。

爱方周的人只有她，方周亏欠的也只是她。

亏她富足，欠她悠然。

生活中那点小确幸，也不过是苦中作乐。

这一切，得改写。

念及至此，方周忍不住双手虚握成拳。

重生回来，相当于比别人多往前走了二十年。

在这二十年的大趋势大风口下，悄悄搞搞钱，应该不难吧？

当然，这次搞钱绝不是指早起拿三千的全勤，那叫搞笑。

是让她住客厅能踢足球的大房子，让她坐不会原地爆炸的豪华车，让她每天不重样地换名牌包包背…

再生五六七八个孩子，把空着的大房子都住满！

最后，一起在房子里踢足球！

此刻他最大志向就是给秦音一个富足无忧的人生。

皇帝耕田，用的得是金锄头吧？

方周低头傻乐，在脑中制定了“一揽子搞钱计划”。

又名“退休三步走计划”，计划如下：

搞定处分——提高成绩——拥有18厘米长的余额。

逻辑严谨、目标清晰，不错，可以陪她慢慢变老了。

这一刻，似乎窗外这场深秋冷雨也莫名多了一丝情致。

十七岁的雨季，闻着都舒服。

……

四十五分钟，方周前前后后想了许多，却只是个大概。

但不急，作为一名高中生，只要不把时间浪费在学习上，有的是机会慢慢归整。

下课铃穿透雨幕响起，重生后的第一节意识形态课结束。

他抻了个懒腰站起来。

前排的李雪儿没再抄歌词，而是拿着本《故事会》看的专心致志，书桌里还露出一摞各种杂志的边角。

方周似乎灵光一现，盯着那里发怔。

郭小川拍拍他：“别盯着人胸口看，抽根烟去？”

李雪儿的脸霎时通红一片，低着头不动，没叫人发现。

抽烟？方周拒绝了郭小川，插着兜离开教室。

重生者第一要务：找媳妇！

走廊两米宽，对面没窗户。

三三两两的女同学挽臂拉手从他身边走过。

2D的、2D半的、3D的，极少几个32D的。

方周只需稍微辨别一下校服的款式，就能分清她们中哪些是高一，哪些高二的。

不完全准确，但大抵不会差太多。

“阿伦的《搁浅》和周林的《倒带》哪个好听？”

“我觉得贼贼的《江南》好听。”

雨丝砸在水坑里，大大小小的圈圈圆圆圈圈。

男生们们则仍在议论着几个月前在雅典奥运会上折戟的梦六。

英语教研组在走廊尽头，挨着热水房和杂物室。

大步流星、精神抖擞地走来，可站在门口，方周踟蹰了。

手抬起又放下，复又抬起，深深吸气，缓缓吐气。

“方周？干嘛装鬼吓人？”

“……”

两天没洗头，身上脏脏的，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形象有些古怪，便没较真。

只对这个不认识却被自己吓一蹦跶的中年妇女说：

“我找秦老师。”

“秦老师...小秦啊？隔壁呢。”

方周一愣。

隔壁不是仓库么？

仓库和教研组都是木头门，区别是仓库门没刷绿漆，玻璃窗也缺了一角，颤巍巍快烂了。

前世秦音换办公室了么？

没吧……

眼下方周只把关注点放在她是不是受了欺负上面，没去多想。

皱眉推开门。

房间不大，地面显然刚被打扫过，拖布抹过的水痕还没干。

墙角堆着废旧杂物和一些物理化学实验课器材，窗台下摆着张办公桌，桌上有教案和一盆水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