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堕落者莫尔16（1 / 2）
顺着石制楼梯向上，艾肯觉得回去的路途好像缩短了一些，而且周围的墙壁凹陷处莫名点起了火把，在那幽蓝色的光芒下，楼梯顶倒也清晰可见，想来这也是地下室的奇妙之处吧，将木门缓缓关上，一转过头就看见了纳坦。
“馆长。”
“纳坦？准备晚餐吧，西尔斯跟赛依达今晚会过来吃。”艾肯逗弄着安希尔，这只灰褐色的貂有些调皮，它蹭着艾肯的脖子有些发痒。
“好的，馆长。”纳坦的心思有些细腻，他明确地感觉到艾肯的心态变化，但他并没有发出疑问。
“对了，给这个小家伙也准备一点。”
“它应该不需要进食，不过刚好还有一些剩下的红尾旗鱼，如果它不介意也是可以尝一点的。”看着安希尔的毛色以及那标志性的黑色眼珠，纳坦很快认出来这是一只极其稀少的海貂。
伴随着天色越来越暗淡，淡淡的月痕已经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月亮的光芒仿佛更为这个世界平添一抹温暖。
艾肯躺在椅子上揉搓着安希尔的肚皮，在道路上路灯开启的同一刻，博物馆的门被缓缓推开了。
西尔斯带着他的兔子走了进来，但很快就被身后冒冒失失的赛依达推到一边，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安希尔，然后快速冲到艾肯面前，一把抢了过去。
“哇，软乎乎的！好好玩，而且好乖诶！”手指不断揉搓着，但安希尔脾气很好地躺着赛依达的手掌里，“馆长，哪来的？给我带一只！”
“博物馆专属吉祥物，概不赠送。”
“不送？那就买！反正小队的金库还挺多的。”
“咳！吭！”西尔斯站在后面轻声咳嗽了两声，对于那份惨烈的支出他事后才知道，那种要人命的感觉又环绕在他的心口，包括前不久那笔巨大的赏金都丢了进去。
“哦，忘了队长还在，我们下次单独谈。”
赛依达没心没肺的样子实在让西尔斯看不下去了，他走到赛依达背后对着脑袋就是一敲，然后顺手接过安希尔递给了艾肯。
“西尔斯，你不玩玩吗？一次一枚金币就行。”
“这！”
一只娇嫩的手从视线下方伸了出来，一枚闪亮的金币在对艾肯招手。
“谢谢。”艾肯一把接过，然后将安希尔扔在赛依达的脸上，“准备吃饭吧，纳坦早就做好了。”
“嘿嘿嘿！”回应他的只有赛伊达的痴笑。
“今晚的主食，香煎斑鹿肉，配上最合时节的新鲜蘑菇。”纳坦一身厨师装扮，为每一个人都端上了一盘，然后自己也坐在餐桌的末尾品尝鲜美的食物。
“我们明天出发，对吗？”艾肯叉起一块肉放入嘴中，一股馥郁果香从鼻腔直入大脑，纳坦的烹饪似乎也带有部分超凡的能力。
“没错，杜克男爵会安排我们上船，出发时间定为午后。”西尔斯回答道，他还很贴心地将一盘没有酱汁的沙拉放在西弗面前。
“哦，看起来不错，我需要负责什么吗？”艾肯询问道，“说起来，我觉得我好像并没有能帮上什么忙的。”
看着西弗跳上桌子，将那毛茸茸的脑袋俯在碗里，西尔斯顿了一下说道：“其实议会并没有想要你做什么，对于议会来说，你安于现状无所事事反而更好，至于那些付出的薪资在议会眼中只是微不足道的东西。”
“把你供养起来，养成一个或者半个废物，做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管理员。”赛伊达摸着安希尔淡淡地补充道，“就像上一个馆长一样。”
可是我并不觉得沃莱斯·伊斯拉先生很废，他当时给我的感觉比被天使附身的博图加尔神父还要恐怖，那是一种我几乎很难从你们身上看到的超脱感。
他优雅，沉稳，好像对很多事情了如指掌——特别是那天晚上，他跟我之间隔了好大一团谜团，甚至现在想起来还是如同深海一样未知。
艾肯微微点头收拢思绪，他举起一旁的酒杯，“为我们的北极探险，干杯！”
“为我的北极休假，干杯！”
或许是听到赛伊达的话有些好笑，艾肯被酒精给呛到了，“咳！咳！”
在哭笑不得之间，艾肯感觉整个身子仿佛突然掉进了冰水里，突兀的痉挛伴随着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让他半弓着身子，两只眼睛死死盯着餐桌的对面。
原本属于纳坦的位子上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头戴着圆顶小帽，身穿深红色厚重长袍的虚影在向着艾肯致意，随着视线的上移，艾肯看到了那双仿佛星辰一般的双眼，“你好，艾肯·莫斯。”
“你…好…”
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下去，艾肯就被纳坦一把摁在椅子上，碧绿色的烟雾从纳坦的身上涌动到包裹住艾肯，馆长先生那张苍白的脸才得以恢复了一点血色。
伴随着艾肯余光看到的那张微笑着的脸，一切幻影都慢慢消散。
“馆长？馆长？”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突发情况，西尔斯和赛伊达甚至拔出武器守护在艾肯四周，但似乎刚才仅仅只是一个见面礼，艾肯深呼吸了好几下才稍稍能说出话来，“圆顶小帽，暗红色的厚重长袍，眼睛如同星辰一样。”
“神父莫尔。”听到这简短的描述，西尔斯里面就和记忆中的一个人对上号来，他的眼神有些凝重，“三圣会，堕落者。”
“怎么会？”
“血医没有死透，还是说他早就将消息传出去了。”
听到这句话，艾肯和纳坦对视一眼，他们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这是被敌对的同伙标记了啊。
“怎么会？没道理啊？”西尔斯已经在判断着各种可能，但他不会知道艾肯已经跟巴泽尔有过另一段交流，“艾肯不应该被盯上，最大的可能应该是博图加尔的？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西尔斯隐晦地看了一眼主位上的艾肯，挥了挥手臂让西弗跳上肩膀，“我需要出去一趟，这次探险可能会出现意外，我需要另外做些准备。”
从西尔斯的语气中，艾肯明显感觉到了一些危险，貌似被这位堕落者莫尔盯上不太妙，“那个…”
“等我回来再说，赛伊达，你留在博物馆里。”西尔斯打断了艾肯的话，他微微点头表头然后侧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