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1 / 2)

  在九重地狱过了几百年富裕日子,让他快忘了,上一次这么穷还是在灵气枯竭时期的干元宗。

  整个宗门上下,除了悠久的历史和道学底蕴,就只剩下漏风进雨的屋舍,饿得站不起来的看门老黄狗,还有模样仙风道骨光风霁月,却一直嚷嚷“徒儿给为师化点斋饭去”的干元宗张梦琪,他的师尊,宴见月。

  本以为被宴见月救下,逃离了薛家的狼窝,从此等待他的是大好的日子,没想到转身就进了狗窝,连饱腹都做不到。

  于是他果断到大街上扑通一声跪下,鬼哭狼嚎道:“路过的女菩萨女施主,大老爷大善人,帮帮我家师父吧,他老人家昨夜仙逝,只缺一碗安魂的饭!他毕生的愿望就是做个饱死鬼呀,求各位哥哥姐姐们成全!”

  只用哭上一哭,不只饭菜,各种铜板碎银钗环手绢咂向他。

  倒也没什么为人称道的技巧,单纯的长得好,当年的燕无渡脸庞尚且稚嫩,轮廓柔和,眼若繁星,模样讨巧,长在了女人们对理想儿子的审美上,没有现在这般一眼看上去就不是个好东西的直觉。

  于是这假丧,燕无渡一哭就是好多年,浑然不知的宴见月还在自顾自数钱乐呵。

  *

  薛家宗祠内密室。

  薛有疾穿着家主继位的吉服,胸口是一朵在红色祥云里粲然绽放的金莲,层层簇簇地全然开放,象征的是修真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父亲,今天是儿子的继位仪式,您不为儿子高兴吗?”

  薛诏还是当街□□那副神态,浑沌而凶恶,浑身静脉突显,异变为黑色,遍布全身。

  是入魔的状态。

  “啊,抱歉,忘记把寄生在您脑海里的傀儡丝拿出来了。”

  薛有疾从他的左眼球缝隙里抽出一根比发丝细上数十倍,但比钢索还坚韧的透明丝线。

  薛诏跟着痛苦地嘶吼一声,仿佛神魂也跟着这根丝被抽出来了。

  薛有疾仔细地端详手中这根丝线,神色如常。

  “都说薛家前任家修邪术入魔,可谁又知道我只是将一根充斥恶念的傀儡师植入了你的脑里,你的杀欲,□□,贪欲就会被无限放大,失去拘束。”

  薛诏登是眼前一片清明,恢复神智后,他怒骂:“你这孽畜!我这些年待你不薄,居然算计的我头上……”

  “嘘,”薛有疾食指竖于唇前,另一只手捏碎了他的下颌。

  “请不要再让我生气了,好吗?”

  他的语气就与他布堂施粥,摸着孩童的头说“不要紧,慢些吃完,这里还有”的语气一般无二。

  平缓温和,甚至有些慈悲的怜悯。

  “外面都说母亲是因为早产生下我才死去,其实您最清楚她为什么死吧?母亲死的那年,我五岁。”

  “母亲手脚被绑,她说她活不下去,求我给她一个解脱,我不敢,我说父亲知道定然生气,母亲恐吓我,她说,我不听话她就会跟父亲您告状,说我企图将她放走,让父亲将我碎尸万段。”

  “我很害怕,按照母亲所说,讲她脖子化开,看着她的血喷涌在榻上,比家主的吉服还要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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