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拜山（1 / 2）

少年一见急忙还礼：“在下天阙派弟子项北，奉家师之命传信给贵寺不悔大师，还请两位师傅代为通传。”

两个僧人道：“贫僧净沙。”“贫僧净土。”

净沙道：“小施主可将信件交与净沙，定为转呈不悔大师。小施主如无他事，不如早回。”

项北听得此言，心中微有不快：“家师还有几句话代到，还请不悔大师一见。”

净土道：“不悔大师不见外客，小施主请回。”

项北心想：师娘说不会轻易见到不悔大师，果然没错。当下说道：“既是如此，在下望能拜见贵寺罗汉堂首座降龙大师，还请两位师傅通传。”

净沙净土相视一眼：“我师傅现有要事在身，不便相见，日后自当另择良机拜会天阙派。”

项北心中更加不快：这净沙、净土竟连通传一声都不肯。心中气恼，又觉他们既是罗汉堂首座——降龙大师的弟子，还是应当客气些，刚要说话，忽然间山风吹过，隐隐有一丝酒香，蓦的想起师娘说的一件事情来，当下说道：“我知罗汉堂首座不在寺中，还请两位师傅知会一声。”

净沙、净土一愣，净土道：“你知师傅在何处？”

项北道：“他老人家距此不远。天阙派拜见，降龙大师一定会见。”

两人不语，相互看了看，净沙道：“请小施主稍候。”说着，迈开大步向山腰走去，走得极快，项北暗暗称赞：少林不愧为武林泰山北斗，这僧人头顶只有两个戒疤，轻功却如此了得，忍不住留心净沙的步伐和吐纳，正凝神间，却听那净土道：“小施主，小施主。”

项北见他目光中有鄙夷神情，知刚才一时忘情，观察轻功步伐被他看在眼里，心下愧疚：我如何偷窥起别派武功了？又见那僧人不屑神态，一时少年英雄气起，抬头见几只蜻蜓飞来飞去，便道：“这几只虫儿倒也有趣。”说着，追逐其中一只，跑来跑去，净土初时不屑稍后就满脸惊异，原来项北跟着蜻蜓兜兜转转，身形步伐极快，或疾或徐，那蜻蜓无性乱飞，却总是在项北眼前一尺左右。

净土暗想：天阙派果然名不虚传，十五左右岁的弟子就已有了这等身手，这身轻功倒也不在我师兄之下。又想：如何能在一个小子面前输了我少林气派。便道：“小兄弟，我陪你玩如何？”

说着，双掌齐出，那蜻蜓顿时飞得快了许多，且忽左忽右，或高或低，项北知净土用内功带这蜻蜓上下翻飞，就好象放风筝一样，不敢松懈，紧紧跟随。本来两人的功夫不相上下，只怕项北还要略略胜出，不过年纪小体力便输给人家，而这放风筝却比追风筝要容易，时间一长项北渐渐不支，当下脚步不减，也伸出双掌，用内力相抵，使那蜻蜓徐徐飞行，这样一来就变成两个人在比内力。

两个少年正在苦斗，忽觉那蜻蜓不再由两人的内力左右，越飞越高，项北心下诧异，却觉臂上一麻，身子不由自主的后退，便要跌倒，踉跄倒退几步，终于站定。却见净土已然屁股着地摔了一跤。随即听到一声断喝：“净土，你在做什么？”

只见一个膀阔腰圆的大和尚立在当前。净土红着脸叫了一声：“师傅”，爬起来站在一旁。

项北早闻少林寺寺规森严，这等争先斗狠之事只怕要受罚，听净土叫师傅，这位定是降龙大师，忙道：“在下天阙派弟子项北，拜见罗汉堂首座。”又道：“净土师傅与弟子在此切磋武功。只因少林功夫独步武林，在下仰慕以久，才有此举，还请大师海涵。”

这大和尚正是罗汉堂首座降龙大师，两道浓眉，一双虎目，不怒自威，刚得净沙通传，疾步赶来，净沙的修为远在师傅之下，自然远远落在后面。

净土听项北这番话，将比试一事全揽在自己身上，心中感激，但师傅在前也不敢言语。

降龙见这少年生得龙虎之貌，礼数周全，武功又好，心中喜爱，道：“你是天阙派弟子？怪不得，怪不得。”

说着走到近前，吩咐净土道：“我已嘱咐净沙留在与你二十亭的地方，相互呼应，定时以哨音为信。”又道：“多加留意，但有异样，尽速报得我知，不可相斗。”

说完抬手扣住项北手腕，哈哈一笑：“我带你上去。”项北只觉耳旁风声，知降龙武功不凡，却也暗暗使出“飞燕起舞”，以减其力，降龙只觉手下一轻，无甚重量一般，两人速度更快，止不住暗暗赞这孩子。

二人到得山上一间草庐停下，降龙罗汉笑道：“说起来我与你师傅、师娘都是故交，多年不见，他们可好？”

项北道：“有劳大师挂念，师傅、师娘都好。”

降龙罗汉道：“当年我欠你师娘一个人情，说过一定为她办件事，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才能了确这个俗诺。”想了想又说：“你师娘可是要见不悔大师？”

项北点头：“大师说得不错。”降龙沉吟了一会，说：“不悔大师闭关多年，除了主持方丈、两位更字辈师叔，达摩院首座和我5人以外，这二十年内他未曾见过任何人，很多弟子入寺多年也没有见过他，提及他的人就更少了。净沙、净土从小在寺内长大，若是旁人，听你说到他的浑号只怕也不知是谁。”

降龙说到此处停了一停，“本寺最近有些家务事处理，已传令各处，少室山从今天起封山，僧众一律不见外客。”

项北听得这里，心里一惊：不知少林遇上什么事，居然要封山谢客，以清家务。怪不得净沙、净土始终不让我上山，我在此多有不便，还是尽早走为好，想到此处便道：“弟子如何才能入寺见到不悔大师，还请大师指点。”

降龙罗汉道：“不忙，不忙。我有一事问你，你与净沙净土说话时，如何知道我就在附近？”

项北笑道：“师娘说，少林寺规森严，只有一位大师，嗜酒如命，少室山上如有酒香，那这位大师定在附近。”

降龙罗汉大笑：“你师娘说得没错。降龙是一定要喝酒的，前几日喝酒被几位同门撞上了，方丈罚降龙挨板子，打完板子又由三位俗家师弟看管，住在半山草庐里，每日作苦功啊。”

说罢又问：“我距与你们甚远，你如何闻到酒香？”

项北道：“弟子从小就有此异趣。更兼此山林之中清幽纯净，又有山风扑面，自然闻得到。”项北说道这里，下意识的抽了下鼻子，突然惊疑道：“如何会有烤鸡的香味，好象…还有酒香…越来越近？！”

降龙罗笑道：“你的鼻子可当一门功夫使了！三位师弟，出来吧！”

只听草庐四周的草丛中蹿出三条大汉，使出草上飞功夫，不一会到得近前。这三人生得相貌堂堂，却一人失明，一人断腿，一人独臂，三人手中的兵器都是铁扇，瞎子使的是两柄团扇式样的铁扇，薄而轻巧，铁扇周边一圈铁齿，可用作飞轮使，扇柄绕有铁链，伸缩自如。断腿人使的是一柄极大的方形铁扇，铁扇边缘锋利，棍柄粗重。这柄铁扇，可拍、可铲、可削、可剁，委实是一件凶悍的兵器，独臂人使的是一把铁折扇，扇轴粗大，里面应当设有机关，可发暗器。三人都没剃度，想来是少林俗家弟子。

项北听那瞎子道：“师兄的功夫越来越好了，我们的‘静行术’和‘闭气功’都瞒不过师兄。”降龙心道：你们到得近前，我才发觉，也吃一惊，如果是敌来犯，真是防不胜防，便以实情相告：“是这位小兄弟有过人之处，闻到酒香。”

几人看看项北，都有怀疑神情，但见降龙言语神情中对这小孩子颇为喜爱，称呼为“小兄弟”，也就跟着称呼，缺腿人道：“不知这位小兄弟是哪门哪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