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四宝(1 / 2)

金莺回到房中,彷徨不安。咫素见状道:“小姐,可是项大哥有事?”

金莺道:“替我收拾行装,今晚我就动身去安家堡。”咫素惊道:“小姐的意思是不让老爷和小少爷知道?”金莺道:“咫素,你替我瞒上两三天就成了。我写封信留下。”说着铺开纸墨。咫素少见小姐如此行事,便道:“两三天,我如何瞒得了?!”又迟疑道:“项大哥和小姐已多年未见面,小姐就这样去吗?”

金莺一边写信一边道:“六年没见了,却好象天天在一起,通信,何时断过?两人,何事不知?不象父亲和弟弟,虽天天在一起,却好象陌生得很,不知他们做什么,想什么。”口气渐渐有些淡淡的无奈,又道:“如果这个世上没有了项大哥,真是孤单得很。”

咫素道:“我和小姐一起去吧?”金莺道:“不成。你也走了,半路上我们就给追回来了。”咫素道:“小姐一走,让我一人如何交待?”金莺道:“我知道你定有法子。再说小柯也不会让你受罚,实再不行了,还可以去找楚大哥。”说得咫素脸一阵红似一阵,只得道:“小少爷他…”金莺见她模样,一边将书信封好一边笑道:“他就是这样,我知你不会理他,不过有他在总好担待些。”说着将书信交与她,道:“快快收拾,我先去药房找些东西。”金莺听说项北中了安家毒药,自是非常焦急,好在自家药房十分熟悉,努力回想记忆中所有关于安家毒药的药性,思量许久不得要领,只得自配了一些带上,又包上不少金家上好的药,最后想想又带了几样毒药。

回到房中,咫素却也收拾得差不多了。两人装得和平日一样,静静吃完晚餐,金莺早早换了装束,和咫素商议了一会。看夜色稍浓,金莺便从小花园的侧门出去。

金莺不敢从家中牵马出来,怕惊动的人太多,只按约定的地方等着咫素,不一会果见她牵了一匹马来。咫素道:“小姐,按你说的,路上随便拦一人高价买的,也不知怎样?”金莺喜道:“咫素,多谢,有劳你了。”咫素道:“小姐说这样的话,我们怎么当得起。小姐要早些回来才好。”金莺却已跃马扬鞭。咫素见小姐走了,只得匆匆赶回家,心里却想:也不知能瞒多久。

金莺日夜兼程,一路上须臾不敢多待,终于到得安家堡,却觉茫然,何处去寻项大哥?一人牵马而行,想着自己此等行为,不禁暗道:小时听书看戏,总觉那些小姐书生的故事太过奇怪,怎的一见就定了终身,怎的一病就害了相思,怎的一死也要托梦?而现在自己只是听了一言,就千里奔波,可见情愫二字并不是人人可以解脱。难道项大哥在自己心中却是?不禁暗笑自己。

却见对面缓缓走来一名女子,金莺不禁怔住,想不到此处能遇上如此美丽的姑娘!不禁心道:成天里听弟弟吹捧自己,还真以为自己的容貌天下无双了,这几日却是接连遇着美女,又轻轻自笑起来。一路上金莺为免意外都蒙着面纱,到得安家堡才取掉,没想取掉后,众人的目光如同另一道面纱,将她团团围住,倒有几分后悔,后来也就一发不去管它。现在却越发感到周围的目光如同团团火焰直照着她和她。

两位绝色美女更比一位吸引众人。

这女子正是落惊鸿,自安家堡夜战,项北无踪可寻后,一直郁郁寡欢,此时百无聊耐的走着,抬眼见到金莺,也不禁怔住。

落惊鸿身为帮主爱女,又秉超人美貌,一生当中自是任意所为,那夜重伤项北虽是不得以为之,但见到项北拼力救护小鱼,两人双双离去,心中老大不是滋味,也更是担心项北的性命安危,却偏偏不知所踪。更让人焦心的是自己的母亲也不知何时可好?

心中此情无所渲泄,此恨不可排解,却偏偏此时此地,一生中第一次遇到一个可与自己匹敌的女子,容颜美丽自不必说,风采气质亦是卓然超群,一时间也怔住。

金莺却已莫名打定主意要向这个绝丽女子打听项北的行踪,走上前去微微一笑:“想向姑娘打听一个人。”

落惊鸿懒懒道:“我是外乡人。”

金莺轻笑:“我打听的也是个外乡人。”

落惊鸿没好气:“你自可去别处打听,我认识的人不多。”

金莺不急不缓:“我也只是倒处问问,撞撞运气。敢问姑娘可认识项北?”

落惊鸿诧异正色道:“你认识项北?”

金莺喜道:“这么说姑娘是知道了?”

落惊鸿淡然道:“天阙派的项北,得罪了川西四寨,这里不知道的不多。”

金莺黯然道:“可知现在他的行踪?”

落惊鸿道:“此地也有很多人找他。”

金莺见落惊鸿神情,也不再问,称谢道别。落惊鸿远看金莺入了哪家客栈,才悄悄离去。美女行事自然十分显眼,但也有许多便利,比如金莺就已十分容易的了解到川西四寨的位置,和整件事的大致情况,既然这件事在这里人人得知,那么几个小二说的都差不多,也相互补充,也就八九不离十了。而这几个小二无不为如此美女向他们打听这故事而欣喜,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什么杂七杂八的事都牵扯出来,金莺也一一听着。

待吃过晚饭一人回房,金莺用茶水在自己房中的桌上画出几家位图,想象当夜安家堡一战,项北和那不知名的少女跳江后的可能方位,怎么想项大哥都是死路一条,不禁心中大恸。

手却无意间摸到怀中项北送的笛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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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北对那丫鬟道:“怎的突然要见我们两个,我们两个现在这样如何好去见夫人。”

两人外面虽穿着稍微干净点的曾家衣服,但里面半干不湿的泥水痕迹还是沾染了不少,这丫鬟快人快语道:“那床边柜里就有平日换洗的衣服,你们两个快换了。”又道:“夫人叫你们还是不因为这个小兄弟的汤作得太好啦!”说着关门自在外面候着,显是等他们换了衣服,再带去。

项北小鱼对视一眼,小鱼低低声道:“谁要给她作汤?!只不过给项大哥作得多了一点,本来让那个丫鬟姐姐自喝了的,怎知会到吴艳那去。”

项北道:“我们先去看看,以免节外生枝。”

项北从柜中取出衣服,两人不免尴尬。项北道:“我先换了出去,你稍后。”小鱼点头,转背过去,不敢看小脸却是通红。项北收拾停当出来,与那丫鬟站在门外,丫鬟道:“你们都没见过夫人吧?”项北点头。这丫鬟道:“夫人今天脾气还好。不过,也要当心些才好。”项北称谢。那丫鬟突然又道:“怎的没有洗洗脸?”项北道:“来不及了,怕夫人等烦了。”其实两人都不敢洗脸。

小鱼出来,三人自往正屋走。

那吴艳果然明艳,中年妇人有此姿容也算难得,只是那笑容总有些象挂在旗杆上的彩旗,仿佛时时可挂时时可摘,一点也不走心里过。

吴鼎却生得相貌丑陋,真好象一个大鼎,粗粗黑黑的精壮,眼神却与妹妹的阴柔不同,完全是凶悍。

吴艳道:“今天这汤甚好,是你做的?”那丫鬟忙看小鱼一眼。

小鱼见到吴艳,心中一时百感交集,半晌才道:“是。”

吴艳见惯了初见她的曾家门徒下人胆颤心惊的样子,倒也不介意,又问:“你从外宅来?”

“是。”

吴艳又懒懒道:“我好长时间没去过那边了,那边怎样?”

“曾堡主收了很多弟子。”

“没有什么女人吗?”

“没有。”吴艳显然对这回答还满意,便道:“你也不用回外宅那边了,就留在这里,无事时去厨房帮忙,教教他们。”说完这句话,转而看了项北一眼,道:“你也是外宅那边的?”

项北道:“是。”吴艳又看了看,道:“外宅那边收的弟子,倒也有几个入眼的。你也留下来。”然后挥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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