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兴认识你,我也是(2 / 2)

她的双臂缓缓张开,身体下沉,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迷糊之中,她感觉到有人在向自己靠近,她的身子被那人搂住,忽地唇上一软,有气息送入她胸腔,让她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咳咳咳!”

江婉上岸后,身子伏在一旁猛烈地咳嗽,好一阵子将呛着的水咳出来。

“厉斯,刚刚发生了什么?”

她缓过来观察他们现在的处境,厉斯应该是把她带到了一个就近的沙滩处,对岸的繁华灯光,让这昏暗的夜色深处也沾上了些许光明。

凌晨的沙滩上看不到人的踪迹,江婉看向一旁的厉斯,想听听他会怎么说。

这时她才注意到,身旁的厉斯脸色苍白,手上不知道何时拿出了一把小刀,手臂上的伤口处,一直在往外渗着血。

“过来,拿着这个”他看到江婉愣坐在那里,似乎已经缓过来了,将手上的小刀递了过去。

“我……我该怎么帮你?”江婉急忙接过他手上的小刀,厉斯又拿出一个打火机,递给江婉“用这个,给刀消毒”

江婉按他的指示做好这些后,看到厉斯已将自己的上衣褪去,将手臂上的伤口处暴露出来。

“还愣着做什么,刀给我”厉斯朝江婉看去一眼。

江婉连忙把刀递给他,她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那些只在电视剧中看到过的桥段,如今却是真真切切地发生着。

她看着厉斯把伤口处的子弹挖出来,赶忙撕下自己裙子内层的一块布料,给他包扎上去。

厉斯看着眼前这个忙手忙脚的女人正笨拙地给自己包扎伤口,那股说不清的怪异感又来了。

江婉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厉斯手臂上的伤口,那层布料并不是很厚实,江婉小心翼翼地

“你不是江婉”他几乎是肯定地说道,但是仔细去辨认,就会发现他话语中还夹杂着一丝疑惑和探究。

“……怎……怎么会呢,我不是江婉还能是谁”她的心一下被提了上来,手上的动作变得迟缓,声音中带着不容忽视的颤抖。

厉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江婉的伪装实在是拙劣,他知道江婉一定有问题,但是有一句话她说得很对,她不是江婉又是谁呢?身份外貌都没有问题,只是性情却突然大变,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子弹被挖出来,血也及时被止住,他看着江婉,那点小心思真的一眼便能看破“坐下,让我靠靠”

是也好,不是也罢,只要她安安分分的,她是谁都没有太大的关系。

江婉感受到身边那人的气息,目光放在远处的江面上,对岸那艘巨大的游轮金碧辉煌,倒影在江面上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

过了很久后,夜风拂过,她忽地说出一句毫无头绪的话“厉斯,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事情吗”

江面泛起圈圈波澜,回应她的只有未息的蝉鸣,靠在肩旁上的人并没有作出任何反应,江婉垂下眼眸。

江婉其实也并不指望他能说些什么,只是想到了阎祈,阎祈背负着家族,没法做出自己的选择,可是她不一样,在这个世界她没有什么阻碍和牵绊,那又何必作茧自缚,难道她就一定要按照这具身体的身份活着吗?

在她出神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身旁的厉斯眸光转动。

她想要做什么?

厉斯睁眼开着思绪早已飞远的江婉,神色晦暗不明。他只是稍作休息,并没有真正地入睡,可赫然听到江婉这句没由头的话,厉斯也不知道作何回应。

厉斯喉咙上下滚动,最终却只是重新闭上眼。

很快便有人来到这片沙滩。

“呦,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厉少和他的小娇妻正你侬我侬呢!”来人坐在游艇上,肆意的笑着,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惊奇的事情。

“方均,是不是欠揍了”厉斯站起来瞥了一眼刚从游艇上下来的人,不着痕迹地将伤口遮掩起来,朝游艇的方向走去,江婉见状赶紧跟上。

“嫂子好!”方均看到江婉跟在厉斯身后,存心想逗一逗她,可后者却只是温婉地朝自己轻微一笑。

呦呵,有情况。

“真是没想到啊,这大名鼎鼎的江小姐,都被厉斯这小子训成贤妻良母了”他啧啧地看着江婉,表示出些许震惊。

厉斯目光淡淡地扫过江婉开口说道“差不多得了,有正事”

听到厉斯这话,方均收起了他的不正经,神情变得有些严肃,似乎想要问些什么,但眼神却是意无意地撇过厉斯身旁的江婉,似乎是有些顾虑江婉在场。

“你也不必想太多,江家不会蠢到在自己的地盘上动手,来人也没有想立刻要了我的命,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他的手笔”厉斯平静地说道。

方均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但是被他掩饰得很好。

“他怎么突然会选择在现在动手”方均有些疑惑地问道。厉斯却没有回答,目光深邃,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江婉听得迷迷糊糊,不知到他们口中的那个他是谁。游艇很快到岸,江婉和厉斯一路沉默,回到了郊外的别墅。

那天发生的一切,恍若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梦,接下来的生活又重新回归到平静。孟蝶依旧不见踪影,倒是厉斯这几天都待在这里,江婉刚开始还有些不适应,但是慢慢的,也就习惯了他的存在。

其实她一直想要找个机会同厉斯谈一谈。

“厉斯,我想要同你商量一件事”江婉早早地在床上坐着,看到厉斯过来,便放下了手中的《世界地理》。

“嗯”厉斯裹着浴巾过来,拿着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抬头看来江婉一眼示意她继续说。

“你给我做自己的自由,我陪你饰演好这恩爱夫妻的戏码,怎么样?”江婉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紧紧盯着厉斯的脸,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其实厉斯根本不需要恩爱夫妻这样的戏码,游轮上做戏,只是给江家一个面子。

他也不理解江婉口中“做自己的自由”是什么意思,但是看着她凑到自己身边,抬头用充满希冀的目光看着他,鬼使神差地说出“从来就没有人限制你的自由”

江婉作为这棋盘上的棋子,从她成为厉斯妻子的那一刻,便再无任何的作用了。

从来没有人限制她的自由?

江婉有些惊讶地看着厉斯,所以说,先前都是自己在庸人自扰,自己束缚了自己吗?

为什么成为江婉,就要被江婉这个身份套住呢?直到这一刻,她才彻底醒悟过来,她何必如履薄冰地在这个世界活着?

她是江婉,又不是江婉。

她依旧可以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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