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糖果(2 / 2)

张仨故意把糖果盒子盖上,又找了一根麻绳在盒子上绑了几圈,说道:“妹子你放心,明儿若还是你来送饭,我才解开绳子。”

容儿咯咯地笑起来,点点头道:“好,明儿还是我来送饭。”又道:“我……我想带几颗糖果回去。”

“这值得什么”,张仨解开绳子,倒出一把糖果来递给容儿。

容儿用手帕包了糖果,黯然说道:“我姐姐挂念棋哥哥,气得午饭都没吃,我拿些糖果回去,也好哄她开心。”

张仨点点头,容儿又眨眨眼睛,问道:“张家哥哥,你那么聪明,王爷对对联都输给你了,有什么办法救出棋哥哥吗?”

张仨听见一声“张家哥哥”,又看着容儿水汪汪的大眼睛,只感觉喉头发甜,浑身都酥软了,他脖子一梗说道:“这很难吗?容我想一想,肯定有办法。”

“张家哥哥,是真的吗?”,容儿笑靥如花,提着食盒奔出门去,叫道:“明儿我还给你送饭来!”

张仨还想叫住她,容儿却留下一阵咯咯的笑声跑出门去。

接连三天,容儿说话算数,变着法儿给张仨送来好吃的。这三天,朱桢却没有再来和他赌第三场。

“不来最好”,张仨每日都会用抹布把木屉中的金子擦拭一遍,看着金子的光芒,他心里舒坦极了,更何况,还有容儿每天来送饭,边吃饭边调笑也是一大乐子。

第四天天刚擦黑时,容儿又来了,身后不止跟着云儿,连朱桢也一起来了。

云儿和容儿打开食盒,在桌上摆出三五盘荤素小菜,又拿出一壶酒来。

容儿说道:“王爷,那日他说有办法救棋哥哥的。”

张仨一抬眼,心道我只是说想一想,什么时候成了有办法了?不过容儿实在可爱,他也不忍当着王爷的面揭穿她。

朱桢招呼张仨坐下来,道:“少一小禅师……”

张仨道:“王爷,您还是叫我张仨吧,我听着舒坦。”

“也好”,朱桢道:“张仨,廖权抓走关棋这事儿,你怎么看?”

张仨拿起酒壶,给朱桢倒满了一盅,又给自己也倒了一盅,装着高人模样说道:“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对”,朱桢端起酒盅一饮而尽,道:“我也不瞒你,廖权这厮蛮横无理,心有异谋,抓我奶兄关棋,就等于在本王脸上重重地踏上一脚啊!”

张仨道:“对,还是当众踏上一脚。”

“可恶”,朱桢将酒盅在桌上一顿,道:“可偏偏本王还拿他没有办法,关棋当街用刀杀人,人证物证俱在,赖也赖不掉。”

张仨问道:“王爷,难道廖大人,真要办了关棋,和王爷撕破脸?这样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朱桢道:“好处大了去了,如果我不想关棋被杀头,那武昌府的盐务、黄糖种种挣银子的行当,恐怕就都得被他拿捏了,你不知道,他上了好几个折子,看似光明正大,却居心叵测一心想把盐糖握在手里。”

朱桢如此坦诚,是因为他刚刚就藩武昌府不过半年,身边实在没有什么可商量的人,乍听容儿说张仨有办法,所以这才坦诚告知,而且在他心里,对张仨也有天然的好感。

张仨心道,盐糖生意向来是暴利,看来这廖权所图不小。他夹了一筷子肥肉片放入口中说道:“王爷,你戴着金帽子呢,得他斗一斗才行。”

“怎么斗?”朱桢向前探了探身子问道。

张仨又喝了一盅酒,道:“赌坊能把‘十’字上添上一‘丿’变成‘千’,好家伙,足足翻了一百倍,没人撑腰敢这么干?这背后是谁在出幺蛾子呢?”

“对,定是廖权在捣鬼”,朱桢一拍大腿道:“本王这就派人,先端了这赌窝再说。”

张仨一笑道:“别急,先忙打草惊蛇,拿些小鱼小虾有什么用,得钓出背后的大老鳖才行。”

朱桢问道:“怎么钓?”

张仨一笑:“他能出老千害关棋,咱就敢一锅端还回去,看谁手气好,王爷你敢不敢也赌一把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朱桢站起来,一拍桌子叫道:“有啥不敢,就是老虎本王也得拔它三根胡须!你敢不敢与本往一起去?”

张仨以拍胸脯,叫道:“有啥不敢,你拔虎须我捏虎蛋,这个我擅长呀!”

朱桢下意识地一夹腿,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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