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波澜不惊（2 / 2）

牛食草拭去眼泪，转身看去，只见甄于医和石金开两人身穿灰衫，一人头戴淡青流水帽，眼神明亮，山羊胡须，年纪稍大；另一人束发披肩显得极为精神，体型健硕，一看就是练家子。

“多谢，敢问你们是？”

“这位是学院副院长石金开，武院首席教员，我乃医学院大长老甄于医。”

牛食草听闻石金开的名字，眉目微蹙，多看了一眼石金开，转而面挤微笑行礼，说道：“我乃杨通弟弟，牛食草，多谢两位，我必将银子交予学院，多谢学院照顾我通哥。”

甄于医见到牛食草心性平稳且如此客气，会心一笑，脸上的褶皱似是少了几分，此少年不错。

石金开无动于衷，他从牛食草眼神中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仇恨之心。

“牛食草，这名字倒是特别，你能来这凉州城，想来你是我大凉人，我倒是好奇，你这一身修为从何而来？”石金开见牛食草那一闪而过的恨意，开口试探，带着不容置疑之声，显得极为强势。

牛食草脸色恢复正常，不苟言笑，说道：“从小山上放牛羊，平常跟牛羊玩，东奔西跑为此体质还不错，至于修为，这个我就不懂了，大字不识几个，哪会什么修炼。”

不等石金开开口，牛食草话锋一转，问道：“我通哥修为尽失，落得如此情形，又是何人所为？”

石金开确定，眼前少年对自己有仇恨心，但这样的仇恨心正是他需要的，虽说牛食草乃蜕变境界修士，天才中的天才，但是在自己面前，牛食草翻不起多少浪花。

既然牛食草未出现在大凉修士名单上，更加有利于自己行动，牛食草当着众人面说不懂修为，也是有利的话柄。

“事出仓促，乃失手所为。”石金开内心想的是如何从牛食草这里获得机缘之秘，不在意杨通修为尽失之事，一旁的甄于医见石金开沉默不语，便替他做了回应。

牛食草问此话，实则是进一步确认，虽说已经在后山王陆处知晓此事，但任何事需要当面确认无误，心中才更踏实。

“倘若，我通哥是大家族子弟，可有失手一说？”牛食草继续发问，杨泰已死，杨通的修为尽失，诸多烦心事一件接着一件，屋漏偏逢连夜雨，牛食草自知不宜动手，但心中悲愤犹在。

甄于医瞄了一眼石金开，石金开嘴唇未启，带一丝嘲笑，回应道：“不在身份，在修为，是他修为太低挨不住我的拳，换别人也恐怕挨不住。”

牛食草定睛看去，许久后，苦笑一阵，不再谈论，说道：“半个月后，我凑二十两交给学院，这是我通哥欠下的，我认。”

甄于医含笑点头，上前一步，说道：“你们先去忙死者之事，死者为大，多有打搅，我们先走一步。”

牛食草客气一礼，转而看向石金开，说道：“有些事，人在做，天在看，是否失手，无人比你更清楚，我从小放牛，别的道理不懂，但有一个道理我一直坚信，那便是人一定要问心无愧，我对我的牛羊好，我的牛羊会听我的话，但为了来这凉州城，我将它们卖了，或许它们会被宰杀，也或许会有别人放牧，于我而言，我很难过，是我没照顾好它们，就因为要来这凉州接我通哥，根源就是你的一次失手，毁了我通哥，间接伤了我杨爹，更是你害了那群牛羊，这个责任由你而起。”

“倘若不是你，我的牛羊不会卖，此刻的我在东山和西山上放牧，无忧无虑，我还想着去山的那边放牧，如今我们来了这个地方，我杨爹因悲伤而逝，我们是一家人，或许在你看来，我们这样的普通人无法与王室相提并论，可我想说的是，我们也是大凉人，每个人应该得到尊重。”

石金开眉目神情多变，闪过一丝怒意，转瞬即逝，笑着道：“我很喜欢你这个小家伙。”

转而离去，甄于医和三位学子在牛食草和石金开两人间来回看几眼后，叹气一声，跟上石金开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