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手札惊现尘封事12(2 / 2)

“这……”龙木秋吞吞吐吐得不知从何说起,想了半晌,才佯装镇定地说道,“阿莽,这是你阿公的笔记,上面记载了你的身世和家世……”

“我的身世?真的吗?木秋,快念给我听!”阿莽不可思议地说道。

为解开阿莽的身世,龙木秋不得不硬着头皮念着手札上的字:“少主人在上,阿庸礼拜!庸年少原是猎户,人称'草原猎王',驯兽捕猎之技,远近闻名。举家从塞北草原迁徙至肃宁城。当年在商人贾攀手下谋事,从事驯兽一职。一次驯兽比赛失利败北,被贾攀革职。走投无路时,家人得到陆家医馆无偿救治,之后在陆家安排了差事就此安身立命,效忠陆家。庸乃武师和驯兽师出身,曾代贾攀参加历届斗兽比赛,后被弃用。为报陆家之恩情,陆家遭难后,携少主流落孤岛。庸不愿少主人在少不经事的年纪卷入是非,三缄其口不言家世。庸病体抱恙,自知不久人世,不得不将少主身世记载于册,若天地眷顾,终有真相相托之日。”

阿莽听得大震,不可置信地喃喃道:“肃宁城?陆家?遭难?什么陆家?遭什么难?”

龙木秋叹息一声,娓娓念着:“陆家乃医药世家,少主人姓陆名月明,乃陆振海和宁婉贞之子。陆家老爷行医救人,却遭人暗算杀害。仇家乃肃宁城富户龙……”

龙木秋大惊失色,声音戛然而止,她骇然地住了口,没有勇气念出“仇家名姓”,心里无助地呐喊:怎么回事?这不可能?仇家怎么会是家父龙昊天?

阿莽急切地问道:“仇家是谁?木秋,快告诉我……”

“这……”龙木秋不知如何作答,见阿莽问的急,便敷衍着,“手札里……并未记载仇人名姓……阿莽,对不起……”

阿莽听得双目赤红,悲愤已极,却不得而知灭门杀父仇人是何人。他咬紧牙关,赌誓要查出真相,报得家仇。

龙木秋大震。

“阿莽,你没事吧?”龙木秋关心着,心虚而胆怯。

阿莽回过神来,柔情地凝视着龙木秋。

“阿莽,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隐瞒你,我不想让你失望难过……”龙木秋心里有个声音低低说着,“我会查明真相的,我相信事实肯定不是这样!”

她又仔细地翻阅起手札,发现里面明确记载着海上航线,又记录了登岛后大船藏身之所。这一信息,对于她简直如获至宝,她忧喜交集,难以释怀。半晌,她才小心翼翼地将手札放回了箱笼里,藏到茅屋角落。

忽听得阿莽喃喃道:“陆……月明,我有自己的名字,我叫陆月明……”

“是的,阿莽,不,陆月明才是你的名字。”龙木秋低声道。

阿莽拉着她的手,柔声道:“我是阿莽,是你的阿莽……”

不等他说完,龙木秋本能地将手抽回,自觉羞愧的回过身去,避开他炙热的目光。

“木秋,你怎么了?”他问。

“没什么,阿莽。”她答。

茅草屋外,细雨蒙蒙,远处莾野山被笼罩在烟雨中。

龙木秋呆呆地坐在木凳上,没了兴致,郁郁寡欢起来。阿莽看出她眼角的愁绪,纳闷极了,近前拉起她的手,关切地抚着,低低地安慰着,半晌得不到一丝回应。

风停雨歇,二人回了吊楼,此时已是傍晚时分。

对于阿莽的嘘寒问暖,龙木秋无所适从。看着阿莽做好的食物,她没有食欲,一晚上没有用餐,只是闷闷无语地躺在木塌里,低声呜咽着,偷偷擦拭着泪珠。她脑海里无时不闪现着手札里的字字泣血,顿觉无颜面对阿莽。

夜半时分,她听到阿莽沉沉睡去,自己全无睡意,就目不转睛地凝望着睡梦里的阿莽,心里恻然:阿莽,对不起,我要食言了!谢谢你带给我的快乐和感动。我不忍心告诉你真相,原谅我的自私。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真相,就算你恨我,我甘愿承受。我只愿你无忧无虑地生活在孤岛,此生不被世俗打扰,此生平安喜乐……

她心里低沉地呐喊着,潸然泪下,泪水濡湿了面颊。

一连两日,龙木秋为离开千生岛做起了准备。她清晰地记着手札里的航海路线和大船藏匿之地,于是,趁阿莽外出狩猎之时,她只身寻找起阿公留下的大船。好在千生岛数十年没有什么大的改变,很快龙木秋就找到了那船只。龙木秋站在海滩,望了一眼大船,便近前查看,上了船左右打量。只见帆船虽有些陈旧,却很大,仍然可以航行。她笑笑,笑容却又很快消散。

“缘尽人散!”她伫立在船上,望着远处的大海和莾野山,低低地叹着,“原以为找到了终身归宿,似这般海外仙山逍遥自在,实不必冒险回去。奈何,奈何家仇不明,我要回肃宁城查明真相。阿莽,对不起……”

龙木秋花了些时光,寻来茅屋里的绳索和粗布,扎起新帆,又为大船竖起主桅副桅,以便航行稳便。不久前,阿莽为她消除了对深水的恐惧感,她眺望着汪洋,不由得深吸口大气。

回到吊楼,阿莽已经猎回了很多野味,兴致盎然地向她展示成果。龙木秋强颜欢笑,有意无意地同他保持距离。次日,她做了些腌肉,又缝制了存贮清水的皮袋。

待得事事就绪,龙木秋越发心事重重,神色黯然。阿莽纳闷地看她,却听她含糊其辞,目光闪烁,致使他仍旧捋不清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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