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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医师离开,容娡瞥见谢玹的长衫,心口仍有些堵得慌,索性将那长衫叠好放在一旁。

  枯坐一阵,她有些无所事事,只好又躺下,静静思索她当如何应付谢玹这个人。

  睡意渐来时,她忽地听到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有人轻缓地走进居室。

  冷檀香幽幽缭绕,香气很快将室内盈满,比她身侧那件长衫上沾染的薄香要馥郁的多。

  知是谢玹来,容娡清醒了几分。

  她听见静昙用气声问:“容娘子这是还睡着?”

  谢玹没应声,过了好一阵,试探着淡声道:“容娘子?”

  容娡想了想,计上心来,故作迷蒙地从嗓间呜哼出一声,轻阖的眼皮下眼珠动了动,慢慢睁开眼。

  谢玹见她似是要起身,但有些不好借力,便上前一步,虚虚扶了她一把。

  哪知容娡坐起身后,神情仍有几分不清醒,扯着他的衣袖不放,看清他的脸后,甚至还得寸进尺地抱住他的手臂,将脸庞贴到他的衣袖上,十分依赖亲昵地用白嫩的脸颊在他身上拱了拱。

  ——像觅食的乳猫似的。

  谢玹脑中没由来地浮现出这个想法。

  与此同时,绵软的、与男子身躯十分不同的柔和触感清晰地钻入他的脑海。犹如一团融化的软玉,盈盈软润,触感颇为奇异。

  谢玹浑身一僵,几乎下意识地要将她甩开。

  但容娡此刻似是没睡醒,又有伤在身——这伤还是因他而起,无论她此刻是否故意而为,谢玹心中始终都有一杆道德的秤杆制衡着他,约束着他待她的态度与举止。

  他抿着唇,忍下想将她推开的冲动,温和又清冷地点她的名:“容娡。”

  扑到他身上时,容娡披散的柔顺发丝顺着她的动作荡漾,伴随着缥缈的甜香,犹如万千张蛛网般层叠缠绕在他衣袖上,浸透冷檀香。

  她低头抱着他,感觉到他身形微僵、颇有些不自在,简直要在心中大笑出声。

  故意停顿一阵,她压下唇角蠢蠢欲动的笑意,慢慢抬起头,露出一双睡意朦胧的眼,娇声讷讷道:“……怎么了呀?”

  谢玹薄唇紧抿,神情平静,没说话,清沉的目光扫过她攀在他身上的双手。

  容娡这才作出一番恍然大悟的模样,纤长的睫羽颤了颤,颇为无措地松开手,咬着嘴唇,慢慢垂下头。

  谢玹瞥她一眼,慢条斯理地抚了抚衣袖。

  他观她神情,见不似作伪,便并不欲同她一个没睡醒的人计较。

  倒是提着食盒的静昙,在一旁看得有些目瞪口呆。

  这这这这这……!!!

  他竟不得知,容娡与主上何时亲密到这般程度了!

  主上不仅允她近身,竟还容忍她抱着他撒娇!

  谢玹将衣衫整理好,见容娡仍低垂着头,双手紧紧攥着搭在榻上的衣角,指尖似乎还在发颤,一副颇为过意不去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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