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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止痛丸有指肚大小,黢黑一团,难以下咽。谢玹用汤匙将它切成两块,但容娡的嗓子眼颇细,还是险些被噎住,咳呛不已,喝入口中的水呛出一些,水光粼粼的沾在红唇上,面颊也因为咳嗽泛开一大片不正常的潮|红。

  她咽下药丸后,谢玹便极快地松了手。

  他搁下碗,看着她,淡声问:“伤口还疼?”

  容娡喉间发苦,闻言简直要被他问笑。她才服下药,如何立即见效?

  她抬起眼,却见这人神情认真,是当真在关切她,便将喉间蠢蠢欲动的话压下,神情委屈,默默点了点头。

  谢玹沉吟一阵,从榻旁的橱柜里翻出一个蒲团,跪坐在榻旁,口中念念有词。

  容娡一怔,愣了一会儿,才听出他是在诵经。

  谢玹的声线温和又冷淡,眉眼轻阖,神情悲悯:“生死之中,实有乐受,菩萨摩诃萨以苦乐性不相舍离,是故说言一切皆苦……”

  他清沉的嗓音回荡在居室中,一句接着一句,一声接着一声,谓众生皆苦,道我佛慈悲。

  但容娡不懂佛经,对经文也不感兴趣。

  她大致能听明白几句,无外乎是让人逆来顺受、忍受苦痛,听从神谕,等待来世的福报际遇。但容娡觉得,人应活在当世,不应该顺从的接受以任何形势施加的苦痛。

  抽噎着听了一阵,她脑中乱成浆糊,额角突突急跳。

  忍了忍,她吸了吸鼻子,鼻音浓重地叫停:“别念了,别念了,谢玹,我不喜欢听这个,换些别的念吧。”

  谢玹止声,睁眼看她,目若琥珀,面如潭水,淡无情绪。

  心底却不合时宜地浮现出一个念头。

  ——她又撒娇。

  谢玹抿了抿唇,压下心念,面无表情的问:“你想听什么?”

  容娡眉眼弯弯,泪光倏地消散在眼底:“话本子!”

  许是觉得不妥,她小心翼翼地轻声补了一句:“可以嘛?可以嘛谢公子?”

  话本子……此物一向被谢氏列为杂书,不在品读之列。

  谢玹自识字起读的便是经书典籍、诸子百家,不曾读过什么话本子。

  迎着容娡殷切的盈盈目光,他略一沉吟,轻轻点头肯允。

  顿了顿,他看向静昙。

  静昙的视线正在他二人间来回逡巡,察觉到谢玹看向自己,他浑身一激灵,脊背挺得笔直:“属下立即去买!”

  —

  静昙离开后,谢玹与容娡双双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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