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久病食酸酸亦甜(1 / 1)

天气越来越热,母亲的病情也渐渐康复起来。今天中午格外的热,庭院的知了已经开始在鸣叫了,看着姐姐身上穿着的还是初春时的时候,满头的汗水,后背的衣服也被汗水浸湿了,陆丰打开京东,已经两天了还未送达,或许是因为特殊情况吧。陆丰打开京东软件,看着配送的信息,小时今天中午就会送到了,他赶紧对着姐姐说:“姐,衣服今天中午就到了,到了洗一下,我给你塞外窗台的太阳底下,一会就干了”。

当陆丰在吃中午饭的时候,电话打来了,果然是中午来的,于是陆丰赶紧放下筷子,快速的跑下去,走到门口,看见快递员在门口站着,进来是不可能进来的,于是就通过栏杆递了进来,门卫则拿着酒精进行喷洒消杀,走进院内陆丰直接将包装袋撕开了,投进了垃圾中。

当进入大厅的时候,老门卫看到陆丰的手脖处没有手环,再次将陆丰拦了下来,还未等老门卫说话,陆丰便掀起裤腿,露出藏在脚上的手环,他怕自己再忘记了,早上起来时,索性就直接绑在了腿上。陆丰进到病房以后,拆开了衣服内包装,对着姐姐比量一下,刚好合适。又看了看母亲,说道:“妈,你现在穿的是病服,等你好了回去了我再给你买,想穿啥样的咱买啥样的”。

“我看了,穿那么好干什么呀,只要不露着屁股就行呀,你好好的攒钱吧,到时候好买房子,我和你爸年龄大了,俺俩也帮不了你”,母亲对着陆丰说道,紧接着又说道:“我这好了,感觉身上都有劲了,下午你俩扶着我到外面走走吧,天天在这躺着,没病也躺出病来了,你看外面的太阳,说不定我晒晒太阳,好的更快了”。

“也中,一会你再睡一觉,睡醒了让你儿推着车去带你出去走走,站一站”。陆歆对着母亲说,紧接着又对陆丰说道:“你先去推个车进来,别下午咱去的时候没车了,这个科室就两辆车,你推一辆放在这,妈醒了就把她推出去走一走”,于是陆丰就出门去推了辆车。

当陆丰走进来的时候,姐姐在卫生间洗着刚买来的衣服,母亲已经睡着了,看到陆丰进来后,陆歆将洗好的衣服拿给了陆丰,让他晾晒在阳台边,然后再去睡一会。陆丰拿着衣服走了出去,看还滴着水,又去卫生间拧了拧,晾晒好后陆丰躺在床上迷糊的睡去。

“还睡呢,快起来,妈都嘟哝半天了,不是说好的她醒了带她出去溜达溜达,晒晒太阳吗,这都醒半天了,也不说推她出去了,起来,赶紧推着她出去转转”。陆歆边说着,边拉着陆丰的胳膊让他赶紧起来。夏季的睡意是那么的醉人,陆丰坐起来后觉得头还是昏昏的,于是便走到卫生间,用凉水洗了把脸,才勉强清醒些。

走进房间时,看母亲已经自己站起来,在慢慢的扶着床边走起来,也许是长时间未走路,导致腿上没有劲,也许是身体还未康复,陆丰看着母亲不是在走路,而是在缓缓的挪动,这时姐姐也走到她身旁,用手扶着母亲,陆丰则推着车,摆好位置,方便母亲坐下来。

陆丰在后面推着母亲,姐姐则站在母亲的旁边,一边陪她说着话,一边用手为她梳理着头发。当他们走到医院的走廊上时,看到一群人在楼下摘着枇杷,母亲直接扶着栏杆站了起来,看着那么多人摘着枇杷,她的精神气恢复了:“歆,这也没人管吗,随便摘吗,你俩别看我了,我自己搁这就行,你俩也下去摘着吃去”,母亲对着陆歆说道。陆丰知道母亲贪小便宜的贪心又蹦出来,不过看着那么多人摘着吃,陆丰心中也蠢蠢欲动,他也想摘来给母亲,姐姐吃。

“你看,妈这是生病的人吗,看人家摘东西了,啥都好了,谁看她像生病的人”,陆歆笑着说道。

“别说了,赶紧摘去吧,一会去的晚了人家把好的都摘走完了”,母亲催促着陆歆赶紧去。陆丰便将车子交给姐姐,自己也参与到采枇杷的大军之中,当陆丰看着所有能用手够的着的枇杷早已被摘完时,甚至连枝带叶都给拽了下来,看着地下的一片狼藉,陆丰在心里对这几棵树表示了默哀。看到有人爬上了树,陆丰在地上看着高枝上丰满圆润的果实,他的内心也悸动起来,围绕着树转了几圈,以便找到合适下脚的机会,还有找准方向,看哪个方向的果子好一些。

只见陆丰如一只笨拙的大猩猩,吃力的爬着树干,最后像一只树濑一样吊在了上面,以获得片刻的缓息时间,陆丰休息过后接着继续往上爬,上面柔细的枝干在陆丰的强压下摇摇欲晃,陆丰不敢继续往上爬了,只能摘去着自己触手可及的枇杷,对于再高点的,他只能尽量再伸长点手,实在够不着的也只能望果兴叹。因为守着得天独厚的资源,很快陆丰便收获满满,身上所有的口袋都鼓起了大包,当陆丰想下来时,才发觉上树容易下树就难了,陆丰双手环抱着树干,然后用脚蹬着树干,就这样小心翼翼一步一步挪下来,待离地面还有不到两米时,陆丰感觉自己的手臂已经坚持不住了,然后看准位置,就跳了下去,地面上顿时砸出了两个脚印。

陆丰带着丰富的果实,飞快的往楼上跑去,也许是最近陆丰来回走的频繁,门岗老头已经认识陆丰了,竟然再没有看着陆丰,或许他知道陆丰的手环是全医院唯一一个系在脚上的。陆丰跑到病房内,拿了一个便利袋,便往卫生间走去,将枇杷果全部掏了出来,然后一一洗干净,放在了袋子中,然后提着袋子走到母亲和姐姐跟前,摊开来,让姐姐和母亲吃。姐姐拿着一个看起来熟透的果实,擦了擦上面的水,递给母亲,然后自己拿了一个也咬了起来,陆丰见姐姐刚咬第一口,便龇牙咧嘴的,迅速吐出嘴里咬下的果实,随即说道:“酸死我了,半边牙都倒了”,反观母亲,吃的正津津有味的。陆丰看着母亲吃的那么有味,自己也拿了一个,咬了一口,结果口水便顺着牙缝倾泻而出。

看着母亲,陆歆说道:“不酸吗,叫俺俩酸的,半条命没了”。陆丰在一旁不停吐着口水,他感觉他的牙齿现在吃一块豆腐都无法咬动。母亲吃了几个表示还要吃,被陆歆制止了,因为母亲一直输液,所有嘴巴里是苦的,她吃这些刺激性的食物反而觉得有味道。太阳在不知不觉中蜕变为夕阳,用金色的光辉去安抚每一个内心受伤的人群。

疫情也在一天天往人们所期待的样子去发展,医院内终于取消核酸检查了,这对于姐姐和2床的大哥来说是一种解脱,他们终于不用再为做鼻拭子,喉咙拭子而害怕发愁了。母亲的身体也在一天天康复下来,姐弟俩对今后的生活充满着希望和向往,对到时出院后的母亲也做了详细的安排和计划,由姐姐先接回她家中照看,待母亲恢复然后再送回家。

当中午陆丰和陆歆看着熟睡中的母亲,两人在商量今后怎么办时,楼下却如菜市场买菜一样,乱哄哄,闹哄哄的嘈杂起来,陆丰趴在窗口,看着救护车在下面,然后隐约听到可以离开的消息,陆歆赶紧让弟弟下楼打听下情况。

看着离开的人群,陆丰内心羡慕着。听着周围的人群议论着,原来郑州的疫情得到了有效的控制,目前可以出市了,但是却只能出,不能再进,出去之后就不要再想着进来了,租一辆救护车一人需要2000元,从县里到郑州坐火车却只需要30元钱。陆丰在心中骂着他们的话黑心。

当陆丰将打听到的一切讲给姐姐听时,母亲听到陆丰说可以走了,也在这时醒了起来,母子三人计划着,只是让陆丰没有想到的事,这一次离开,会成为他这一生,这一世,这一辈子无法再挽回,弥补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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