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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眼见着铁面手放在胸前,半晌却没有掏出任何东西来,他整个人也僵在原地不动了。

他们终于渐渐反应过来——

他不是要给大家看证据吗?怎么这样子像是拿不出来?

那个浑身上下包得连眼睛都不露的人是他安排在人群中的?就是要趁这一刻杀陆小凤?

为什么?

他为什么一定要陆小凤死?

立刻有人想到——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只要陆小凤死了,那么不管是教主之死还是替身之死,似乎都可以扣在他的头上了。

陆小凤再一次开口说道:“或者,我应该叫你霍休?”

罗剎教的铁面戴着面具和手套,还有一身黑披风,常年神出鬼没,众人看见他的时候极少,即便看见了也是一身黑漆漆的打扮,根本看不见他的样貌和身形。

此时听到陆小凤喊出霍休的名字。

罗剎教的人愣了一愣,有的人对中原江湖上的消息熟悉,知道霍休是何人,但也有不少人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此时忍不住交头接耳道:“霍休是谁啊?”

“咱们教中什么时候有这个人的?我好像从来没有听过。”

“他拿不出证据,方才那些话全是糊弄我们的?”

场中戴着面具的那人已经陷入重重包围当中,显然已经是插翅难逃。

他僵住片刻后,终于长叹了一口气,主动掀开了面具。

但很显然,面具下的那张脸并不是陆小凤熟悉的——应该说,并不是霍休的脸。

楚蓝道:“你已经足够谨慎了。”

罗剎教的铁面、或者该说是霍休略一点头,叹了一声说道:“我的确已经足够谨慎,既然中了你们的圈套,那我也没什么好辩解的了。”

他又一抬手,揭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另外一张陆小凤熟悉的脸来,说道:“我想知道,我是怎么输的。你们为什么能说动少主配合你们定下这一出引蛇出洞之计。”

陆小凤道:“这就有些说来话长了。事情的起因,只怕要从玉少爷不信他爹会死说起。”

玉天宝忍不住上前一步,迫不及待地对众人说道:“行了行了!你们都看见了,铁面根本没有证据,他还想乘人不备杀陆小凤!分明是有什么阴谋。”

他看向了三司那边大声说道:“司刑爷爷,这人交给你了!让他把干过的所有的事情都吐出来!”

“你们其他人想知道真相就去找三司爷爷问,别再缠着我们了啊!”

他大声嚷嚷完了这一句之后,又看向楚蓝,邀功似的说道:“楚蓝我今天的戏演得好吧?一点破绽都没有吧?”

楚蓝点头,赞同地说道:“没有破绽,演得很好,很厉害。要不是你,也不能把这人诈出来。”

玉天宝道:“那你可以带我去江南了吧!铁面说谎,还想杀人,陆小凤肯定是无辜的了!”

这也不用他多说什么,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铁面,或者说他还有另一个身份叫霍休,他已经不打算再抵抗了。

那么差点被当场灭口的陆小凤当然不是杀害任何人的凶手了。

其实就在玉天宝和楚蓝说话的这个空档,铁面已经开始交代他是如何发现屋内的并非教主本人而只是一个替身、又是如何杀死他打算栽赃给陆小凤的。

而陆小凤也说起他在这罗剎教内发现的所有不对劲的地方。

一开始那些人以为他杀了教主,是要立刻动手杀了他给他们的教主偿命的。

幸亏陆小凤的灵犀一指名不虚传、也幸亏他与三司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成了朋友。

而当时最反对给陆小凤一个月时间查案的就是这个铁面。

那时他就已经注意到这个人了。

在教中查案时他仔细询问过许多人,罗剎教没有人见过铁面的真面目,甚至连他高矮胖瘦都说不太清楚。

因为他不仅戴着面具,还常年披着披风,浑身上下除了脸之外,没有一寸的皮肤裸/在外。

所有人都知道脸是可以易容的。

看不见他身上的其它部位,他们连他究竟多大岁数都很难判断。

再加上楚蓝从玉天宝那里问出了他以为的几个罗剎教内可疑的人的名字当中也有这个铁面。

那么针对他来一场引蛇出洞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最初他们定下的计策是玉天宝直接闹着要陆小凤和楚蓝带他出去玩,也打算付诸行动。那背后想要陷害陆小凤的人一定会坐不住有所行动的。

后来又经过一些推敲之后,才有了方才发生的一切,全都朝着陆小凤预测的方向发展,非常顺利。

玉天宝因为超常发挥,这回再也没有人可以拦住他跟着陆小凤和楚蓝一起跑出罗剎教了。

除非玉罗剎本人突然出现。

但他并没有出现。

玉天宝觉得今天大概是个大吉大利的日子,一切都很如他的意。

他们的计划完成得太顺利了,简直超乎想象,走出罗剎教也很顺利——天知道他还是第一次出罗剎教。

楚蓝好奇道:“不是说你们罗剎教居无定所,经常会变幻位置吗?”

玉天宝摇摇头说道:“变来变去也还是在西边这一片土地上,总不会突然变到南边或者是海里去。否则我们还叫什么西方魔教,可以改名字叫南方魔教、东方魔教了。”

他想起以前无聊的日子就要皱眉头,说道:“而且他们换地方也不会跟我打招呼,我每次都是睡一觉起来就发现自己不在原来的地方了。也没人跟我说搬到哪儿了,为什么要搬,反正已经搬了,不管是住在山脚下、还是沙漠绿洲里、还是山顶上都是一样不让我出去,我也懒得去研究为什么要搬家。”

陆小凤道:“你不好奇你爹去哪儿了吗?不担心他?”

玉天宝挥挥手,毫不在意地说道:“好奇我爹也不会告诉我的。他武功太厉害了!用不着我担心。我曾经亲眼看见有人拿一把五尺长的大刀砍他,他那团雾一样的身形散开又恢复原状,一点事都没有,那个挥刀的人却七窍流血死得很难看了。”

他说着好奇地看了陆小凤一眼,说道:“难道你知道我爹去哪儿了?”

陆小凤道:“我连你爹本人都没有见过,怎么会知道他去哪儿了。”

“那不就是了么?”

玉天宝翻了个白眼,忽然说道:“我听楚蓝说,你是赌场高手,只要是赌就没有你不会的!是吗?”

陆小凤喃喃道:“赌场高手……”

他看了楚蓝一眼,说道:“不错,我的确是。”

“你能教我吗?我也想学!”

“这个,也不是全靠教就能学会的,需要一些在这上头的天赋、再就是眼力……”

“仔细说说仔细说说,我有天赋!很有天赋!”

两个人聊得很高兴。

楚蓝就转头也去教她的几个徒弟去了。

引蛇出洞的时候以防遇到危险,她没有叫岳洋四个去,而是让他们待在院子里。

此时平安无事地出了罗剎教,不出意外的话,霍休的事情也算是已经解决了。

他好歹也是交出了一些财产来。

至于所有财产……

显然不是早就是罗剎教的东西,就是他已经交给罗剎教了。

现在玉罗剎本人不见踪影,他们也不可能去追着问罗剎教管事的人要这笔钱。

第一陆小凤根本不知道那些钱到底有多少,第二霍休是霍休在罗剎教却又不是霍休。

人家理他们才怪呢。

楚蓝指点岳洋几个练武的同时,一心二用还听见陆小凤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正引得玉天宝说起霍休的事情。

“你放心!任何人落到司刑爷爷手里都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世上最硬气的人也就在他手里撑了不到一天时间。更何况铁面都放弃抵抗了,肯定不会再自己找罪受,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知道他知道的一切。我到时候给司刑爷爷写信问一问,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这么一路进了中原后,几人没有直奔江南,而是往京城的方向去了。

陆小凤有事要去一趟京城。

楚蓝大概猜出他要去办什么事,也乐于配合。

玉天宝就更不用说了,出了罗剎教之后他整个人就像一只关在笼子里十几年一朝重获自由的小鸟,看什么都觉得新鲜有趣。

听说京城是天子脚下,最繁华的地方,他毫不犹豫地就点头答应了,还催促着大家走快点,他要快点去京城天底下最大的赌坊好好赌一赌呢。

在他的催促下,一行人骑了马往京城而去。

不过虽说是骑马,但也并不是十万火急的赶路。

每日里的一日三餐、还有该休息的时候,他们也会照常休息。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楚蓝没有再拦着陆小凤喝酒,每日还会陪着他一起喝。

连带着玉天宝都成了一个小酒鬼,张口闭口就要讨酒喝。

这日他们途径一个青梅酒和猪头肉在江湖中都非常出名的小地方。

陆小凤道:“愣子哥武功不怎么样、但只凭着那一手整治猪头肉的好手艺,就能赢得满江湖人的交口称赞了!更别提那清冽如水的青梅酒,回味带着微微的甘甜,保管你喝一次三天忘不了那滋味儿!”

玉天宝连连点头:“好好好,我们去吃猪头肉喝青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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