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难道我真是个天才？20（1 / 2）
贾六随手推开了一扇门，点亮蜡烛，房间里床桌椅柜一应俱全，他伸手抹了一把，掌间上没有一丝灰尘，桌椅皆如此。想来仙家自有仙家的手段。
环顾四周，与外面客栈的配置颇有几分相似，他解开长袍，想要入睡。可一闭眼，脑海里就浮现出萧如龙颤抖的手，以及他最后神念不堪重负昏死过去的场景，翻来覆去，历历在目。
横竖也睡不着，他揭开被子，坐在桌前，看着跳动的烛火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串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转眼便到了进前。
“咚咚咚。”三声轻轻的敲门声后，门外之人开口：“仙师睡了吗？”
听声音颇为稚嫩，当是个15-6岁的少年郎。
“没呢，有什么事吗？进来说吧。”贾六应道。
门被轻轻的推开，进来一个身穿粗布衣衫的少年，他小心的关上了门，而后弓着身子行礼道：“小童清风，受吴仙师差遣，来负责诸位仙长的生活琐事。方才刚到，院中只见此屋亮着烛光，便自作主张的来问问，仙长可有吩咐？”
这小童全程低着头，交叠在腹部的双手微微颤抖，看得出来很紧张。但听他说话，语气平和，有条不紊，又没有表现出一点紧张的样子。
贾六轻声问道：“清风啊，多大了？”
“16。”少年依旧沉稳的回答。
“几岁进来的？”
“六岁。”
贾六大惊，六岁就入谷干伺候人的活，今年16岁，这是已经当了10年的仆役了。
“家中还有谁。”
“清风父母健在，还有一个哥哥和两个妹妹。”
“你父母为什么要把你送到这种地方？”
清风只觉得眼前这位仙师甚是奇怪，不吩咐他做事，却对他的情况这么感兴趣，但是他少说也在谷内呆了10年，听旁人说有的仙师性情古怪，喜怒无常，此刻只求不要让自己遇到，贾六问什么，他便认认真真的答什么。
“我家住在谷外60里的一处村落，恰逢大旱颗粒无收，父母走投无路商议便把我们兄妹四人送到这里，做个杂役童子。也算有条活路，仙家仁厚，我兄妹4人也只留下了我一个，还给了我父母5两黄金。我在此作工，每月还有二两银子的月钱，每年还有十天休假，听父亲说，比城里酒楼的掌柜也不差哩。”
两人一问一答间也少了些生疏。贾六便拉着清风坐下，清风起初不肯，在他的执意要求下只能顺从。
“清风，你在谷中呆了这么久，应该接触过很多像我这样的刚入门的外门弟子吧？”贾六轻声问。
“几乎每年都有四名新晋弟子入门，不过清风接触的并不多，我最初年龄太小，只是做些烧水添柴的工作，去年才开始担当此类重任的，算下来，您是我伺候的第10位仙师。”清风低头绞着手指，中气略有不足。
贾六从印记空间里摸出几粒奶糖丢在桌上。
清风不解的看着他。
“请你吃，可好吃了。”贾六剥开糖纸，塞进嘴里。
清风将信将疑的也学着剥开糖纸，塞进了嘴里。
只见他慢慢的睁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一直等他吃完一颗之后，贾六才顺势打听道：“听吴师兄说明天要带我们去宗门议事堂，我思来想去实在是不理解，四个普通的外门弟子，没必要灵动全部的长老吧？莫不是有没有什么说法？”
清风略假思索的低声道：“我听说，额……后厨的李班头说，他听他老婆娘家的外甥女的表哥……说的，这次新晋的几个外门弟子不太一般。”
“什么意思？”
“仙长你听说过天骄吗？”清风问道。
“听过，但是不太懂。”贾六模棱两可。
“我听说你们几人都有成为天骄的潜质。”
“成为天骄的潜质？什么意思？”
清风再次压低了声音：“我听之前侍奉过的一位仙长聊到过，天骄为天道所亲赖，从一出生就独宠于世，一门一派得一天骄便振兴有望。有传言道，同境而战，天骄不可胜，跨境而战，天骄不可辱。”
“跨境而战，天骄不可辱？这么恐怖？”
“那是当然，前年无渊门那边就出过一档子事，金丹天骄逆伐元婴。轰动了一时呢！这可不是简单的跨境，中间还隔着一整个聚灵境呢！”
“嘶……”贾六倒吸一口凉气，虽然清风口中的金丹，元婴距离他还很远，但是并不妨碍他被这个世界各种反常识的事件震惊。
“清风，我以后在外门弟子这个圈子里混，有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
这个世界太危险了，一切都要小心为上。
“嗯……”清风沉吟了片刻，猛然想到了什么：“哦，差点忘了，明日见过长老，带队的吴仙长会带你们去灵阁挑选功法秘籍。顺便会给你们分发一分新晋弟子的补贴。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但是啊……”
“但是什么？”贾六忙问。
“但是外门弟子中有些人仗着长老的关系会直接拦路抢劫……若是不从，东西保不住不说，还会挨上一顿胖揍……我此前侍奉的那九位仙长，都被打了！”
“宗门不管吗？”
“没法管，有长老的关系在，执法的内门弟子不敢过问的。”
“额……好吧。”贾六暗嘲，校园有校园霸凌，宗门也有宗门霸凌。打铁还得自身硬啊。
两人一直聊到深夜，清风离开之际，贾六摸了一包辣条给他。清风奉若至宝，屁颠屁颠的离开了。
过了夜里12点，视觉逐渐消失，他躺在床上，脑子里处理着刚才得到的信息，慢慢的就睡着了。
……
等呼吸渐渐平静，肺部的灼痛完全散去，刚好清风推门进来。
“仙师该起床了，记得换上外门弟子的服饰，今日要面见众长老，万万不敢迟到。”清风提醒，然后放下衣物，转身关门出去了。
贾六揉了揉眼睛，开始起床穿衣，拿着脸盆推门出去，见到一位大汉光着膀子拿毛巾擦拭上身，便走了上去。
“道友起的早啊。”
那大汉一看是贾六脸色有些复杂。
他虽然心里不爽，也知道关系户惹不起的道理，把毛巾甩在肩膀上拱了拱手：“在下郑熊，有礼了。”
贾六也回了一礼：“在下贾陆。”
两人各自洗漱便再无交流。
贾六洗漱完毕，在院中静等，不一会，吴师兄便御剑而来，贾六上前见礼，吴师兄点了点头后朗声道：“诸位师弟师妹，快随我去议事堂集合。”
余下四人几乎同一时间开门出来，清一色的灰白长袍，你还别说，“校服”一穿，倒真有了几分仙家派头。
贾六见五人几乎同时出来，不由暗骂一句：“这是有多不待见我啊？”
五人跟着吴师兄一路御剑疾驰，片刻即至议事堂外。
待弟子通传，获得允许后，六人一道进入了议事堂中。
气氛略显压抑，贾六也不敢抬头，只是用余光扫去，主座之上空无一人，两侧各有四人落座，当是众长老无疑了。
吴师兄带他们进来之后，便行了一礼转身离去了。
一时间堂内静的可怕。
良久过后一声咳嗽打破沉寂。
“咳咳，那个郑熊，你可愿来我这里做个真传弟子？”
郑熊听到此言，激动的无以复加：“愿意，弟子愿意。”言罢便直接向着声音的方向下跪叩头。
“好，来我身后吧！”
……
如此再三，四位凭本事进来的新晋外门弟子就这样被划分完毕了。
余下贾六孤零零的站在场间。
又过了良久……
还是刚才那位最先出声的长老开口：“那个，大长老……”
坐在左侧首席的老人缓缓睁开了双眼。他看着场上有些忐忑的贾六，缓缓道：“抬起头来。”
贾六吓了一跳，顺从的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这是一位身穿纯白长袍的老人，周身没有一丝一毫的法力波动。
他的肩头，两只完全由星辰光辉点缀而成的蓝色小鸟欢快的跳动着，然后贾六就看到了他的双眼，一双充满了智慧的眼睛。
恍然间，他出现在了山间，前方传来女子银铃般的笑声，他侧身让过一块巨石，一时间看得痴了。
前方是一汪清泉，一女子沐浴其中，肤若凝脂，发若青绸。双肩微露，锁骨微隐。玉软花柔似月里嫦娥，皓齿朱唇如滴水芙蓉。
一声莫名的声音在他耳边缓缓响起～
“若你于山泉间见佳人沐浴……此情此景，你当如何？”
眼前的景象如云似烟……缓缓随之消逝了……
恍然间他心神回归，一股患得患失的情感充斥着他的内心。
“我……我……”贾六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了，沉默良久。
贾六不知道这个问题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答案会带来什么不同的结局，他脑子飞快的转动，反复的思索着该怎么回答，却听到上方传来的轻声叹息。他抬头望去，只看到老人摇了摇头，以及老人眼睛里满满的失望。
“他很失望。”
“他在失望什么？”
“他为什么要失望？”
三个念头几乎一瞬间席卷了他的脑海。
状态栏里69%的欺诈专精红的发紫，紫的发黑！
“我……”一股暖暖的力量从他的心底升起，他张开嘴，说出了让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答案：“我会躲在暗处偷看……”
“噗呲……”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嗤笑。
贾六低着头，静静的立着，他选择直视自己的内心，不说任何违心话，也不做任何粉饰，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众多长老面前，说出了自己的答案。然后他就低着头，闭着眼，等待着上方的裁定。
上方沉默了良久，再次传来声音。
“倘若有一天，你的仇人败于你手，苦求你饶他性命，你当如何？”
贾六完全放弃思考，他选择让心给出答案：“杀了。”
“嗯～”上方传来拖着尾音的声音。
约莫又过了几秒。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人言修行当精一技而至强，又有人言，修百艺压身以备不时之需，你当如何？”
“修百艺！”这次他几乎是压着最后一个“何”字的声音，给出了答案。
“哈哈哈哈！”上方传来酣畅淋漓的大笑之声。
贾六只觉浑身每一寸肌肤都在发烫，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他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但是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今后，你可愿做我的真传弟子？”
“弟子愿意！”他犹如此前一般，不假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