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谁是魔鬼30（2 / 2）

看到此景的艾利得却丝毫没有退缩，他一次又一次地打空弹夹，一次又一次地装上子弹，在看到刚才德里克恍惚地好像跌落马下的一瞬，他有欣喜，他有惊讶，他看到了希望，并即将欢呼。

但下一秒他已经从哪小的不可思议的口袋中掏出了大的不合常理的酒瓶，他想要喝下，想起了村民的提醒的艾利得快速瞄准，在那一刻展现了神枪手的自信，击中那个酒瓶。然而没有用，子弹好像根本没看见酒瓶一样，穿透着就过去了。

一瞬间的希望，转而带来了更深的绝望，看着骑马再度变得稳健的德里克，艾利得的心沉了。

即便如此，你还要追吗？

追！为什么不追！艾利得恨恨地咬牙，那一刻他突破了自己的极限，以最快的速度装弹，他的手在不停的装弹动作中变得麻木，手的触觉在渐渐消退，仅仅依靠本能驱使。

尽管如此，尽管如此，他也没有达到德里克一瞬打出十二发子弹的速度。

妈的！为什么你还要追？德里克诧异，惊惧，愤怒，他明明可以杀死艾利得，但是却始终不忍心，而这个疯子却依旧追杀着他，疯狂，恐怖，他不知道自己的弱小吗？即便如此还要如此，为什么？他忘了自己还有妻子，还有儿女？还是说他根本是在赌我不会开枪杀他！

想到此点的德里克被一瞬的愤怒驱使，同时他的双手仿佛不再被他控制，他猛地转身，迎上了枪火，那一刻的时间仿佛静止，他只知道自己的双枪对准了艾利得的座骑，在那一瞬，在怒火的点燃下，朝着无辜的马射出了十二发子弹。

马儿在几乎静止的时间中的痛苦地一一承受十二颗子弹，这十二颗子弹一个一个造成马儿身体的变形，扭曲，血液的喷洒，弥漫，德里克尽收眼底，他面相凶狠，微眯双眼。

艾利得呼吸几乎都要停止，他看着自己的爱马在血花中嘶鸣，紧接着，前扑倒地，而他呢，也狼狈地摔在地上，然后下一瞬他就如同没事一样起身，看着自己那亲爱的马，悲痛涌上了他的心头，连带着更深的怒火。

这...应该没事了吧？德里克松了一口气，看着倒地的艾利得离他越来越远，但他丝毫不敢停留，更加用力地夹紧马儿，让马儿超越自己的极限去奔跑。

本该如此...德里克却再次听到了左轮发射的声音，他惊异地扭头，看到了艾利得，他座下是一匹不同的马匹，那马匹是从一个路过的行人手中借来的...

尽管艾利得知道此次很可能再也不可能归还马匹...

可恶，可恶！一股怒火剧烈地从心底涌上，德里克想要大吼，他在思考着该如何去解决这一处境。

但是他的手，却替他做出了决定。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不受控制的指向艾利得。

时间再次仿佛静止，十二颗子弹，一一将自己的着弹点标记在了一脸无畏，一脸视死如归的艾利得身上。

那一瞬间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改变什么的德里克，一颗泪水从眼眶流出。

这一瞬的怒火，究竟是属于他呢？还是属于那个在他身后，操纵他的魔鬼？

只知道，这一瞬，既有怒火，也有自己再次杀害无辜人的悲痛，绝望。

魔鬼掌握了他，让他变成了魔鬼，屠杀了本和他一样的人。

一颗又一颗的子弹贯穿了艾利得，在最后一刻，他惊讶，他愤怒，但更多的，竟然是释怀和遗憾。

自己没有完成任务，那么就此死去，死在这样的战斗中，也不错，至少我...问心无愧。

真是不公啊，明明我射了他那么多子弹...而我呢，仅第一颗子弹就几乎要了我的命，更别说还有十一颗。

第二课子弹穿透了他，他感受着那剧烈地疼痛。

第三颗子弹彻底要了他的命，在他真正死去的前一瞬，他想到了村镇的寡妇，他没能除掉这个祸害。他想到了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儿女，自己本就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称职的父亲，而现在，他再也没机会弥补了。

但是后悔吗？作为神枪手，赏金猎人，一个有底线的人，我会后悔吗？

最后一刻，他露出了一个笑容，极其轻微，极其璀璨。

他死了，艾利得死了，仅仅只是第三颗子弹，他的身体在剩下的九颗子弹的愤怒贯穿下和马鞍马镫脱离，马儿受惊扭头便跑，他的尸体则在空中短暂停留后，沉重地跌倒在地，再也没有爬起，他的左轮，那一直喷射子弹，几乎一直没停歇的左轮，也静静地落在路边。

而德里克呢？他怔怔的看着艾利得的尸体，又看着自己手中火热还冒着硝烟的左轮，茫然，绝望，尽管他的表情并没有如此表现出来。